还不待他回来，绿灯亮了，他叹了一口气，触摸档位，平稳驾车。

过了红绿灯，他悠悠地开口，“我请你喝点吧！”

她知道他心情不好，很想陪他一醉方休，可是，一想到喝酒，想到那晚她在夜宴因为酒后疯狂的玩乐，内心稍有抗拒。

似乎是看出了她的犹豫，他轻叹一声，道，“算了，我还开车，怎么着都不合适，果啤，果啤可以吧？”

她点点头，安静地坐在副驾驶。

他停下车，买了几瓶酒，找了一个僻静的角落，两人坐在后备箱，夜晚的风很大，薄雾中的月亮仿佛娇羞的睡美人一般躲闪，他视线缥缈，徒然开口，“撑不下去了…”

叶伊水思考许久，才想到，他是在回答他刚才的问题，饮了一口，她问，“那我是不是一点点机会都没有了？”说罢，她一点都不想听到答案，迫切地继续下一个话题，“那你先告诉我，小陌和二龍将来会在一起吗？”

这样，她就可以从侧面打听到，她自己与他的爱情。

想着，那边的人摇了摇头，“不知道，爱情这种事，谁能说得准。”

她也突然间迷茫了，向来对任何事情势在必得的她，在遇到纪肖羽以后，愈发变得畏畏缩缩。

“是啊，谁也说不准…”她眺望着远处寂寥的风景，叹息，“我以为很轻易就能追的到你，谁承可想，你简直就是一块我怎么捂都捂不热的石头。”

说完，也不知是因为天气太凉，还是她内心地不安，竟感觉鼻子有点酸。察觉到她的不适，他从车里拿了件衣服给她穿上，“回车里吧，我开暖风。”

她站起来，凝着黑暗中他干净的背影，痴痴地发呆，不一会，乐呵呵地跑进车里，关上车门。

“谢谢你！”她低头，轻轻嗅了一下他衣服的味道，淡淡的古龙水味夹杂着些许烟味，她有些享受。

“没事…”他扫了她一眼，开了暖风，继续道，“别误会，我作为一个朋友的身份，会好好照顾你。”

说到这，他顿了顿，偷偷观察了一下她的情绪，继续，“柯政澈应该一直都挺喜欢你的，你可以试着考虑一下他。”

她低着头，感受到他的疏离，月光透过薄薄的沙雾，隐隐地照射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侧颜，他纤细浓密的睫毛忽闪。

她的心有些凉，不过还是装作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勉强挤了一抹笑容，“没事呢，你不稀罕我这件事，真的不稀罕。至于柯政澈，让他追吧，让我也享受享受被追的过程…”

他转过头，神色凝重，一本正经，“你这样伪装自己，不会觉得很累吗？”

“什么伪装不伪装的，你在说什么，我本来就是这样子，好吗？”她虽然怔了一怔，却立刻掩饰自己的悲伤，马上戴上了新的面具。

恐怕她的面具戴得太久，早就成为了皮肤。

“你是一个敢爱敢恨的姑娘，相处这么久，大家都明白你是什么样的人…”他缓缓开口，声音如高处流淌的清泉一般，潺潺而过，划过她心间。末了，又聚精会神，“你大可不必这样委屈自己，你以为这样对所有人都好，其实，大家都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他说话间，她眸底的泪忽而滑落，如同黄河之水，滔滔不绝，她眼睛、鼻子通红，含糊不清道，“你…也，心疼…我，吗？”

凄美的夜，他的视线汇聚成一道闪电，直直触碰她的心田，晶亮的眸光里，藏匿着的心疼显而易见。

他拍着她的肩膀，柔声安慰，“别伤心了。”

“肖羽啊…”她依旧哽咽，“我求你件事，你答应我。”

“你说！”

“你答应我，我就说…”

“答应你！”

她突然笑了，大饮一口手中的果啤，“你把肩膀借我靠一靠！”

他显然一愣，余光扫了一眼周围，再看一眼时间，十二点钟的南城，在冬日里，格外静谧，偶尔有几个人影穿梭于马路中，显得颇为寂寥。

他身子往过挪了挪，长臂一揽，手摸着她的头，稍稍一用力，将她的头靠于自己肩膀，少顷，他戏谑道，“我的肩膀可是收费的。”

“爷不缺的就是钱，一会给你不就得了…”她翻着白眼说完以后，极为满足地闭上眼睛，感受着身边人的温度。

心中格外的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