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的有一天，她又将二龍的故事诉说给纪肖羽的时候，没有难过，也没有落泪，只是心剧烈的疼。

纪肖羽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他随手摸了一根烟，点燃。烟丝就像刚逃出牢笼的狮子一样，争先恐后疯狂地往上冒。

他将香烟点燃并没有抽，只是失落地看着一点一点燃烧着的烟，随心所欲地弹了弹烟灰。

他沉默，像一只快要爆发了的狼，一双深邃的眸子，散发着无处喧嚣的愤怒。

一根烟已经燃到了尽头，他终于开口，“你爱他？”

说完，自嘲地笑了笑。

她和他，终于合理的变成了他们。

她低着头，手心里全是汗，顿了顿，这一刻，终究还是来了，心早已兵荒马乱，她惆怅，不知该用怎样轻柔的语气，将伤害减少到最低。

“我其实，也不知道，我挺心疼他…”

有些话，淡入人心，却字字刻心。

她薄唇微启，即使她怎样云淡风轻，伤害依然在那里，疼痛难忍。她向来就是个自私的人，从未考虑过别人，可是面对纪肖羽，她还是于心不忍，纪家十几年的养育之恩，她不敢忘记。

“好，我知道了。”似乎是已经对眼前的人绝望，他疲倦了。

景陌低着头，没有言语，不久，纪肖羽问，“无论他是个怎样的人？你都认定了是吗？”

她怎能不明白他的意思，在他们的认知里，夏银赫就是一个不学无术的人，而她，是高高在上的人。

两个不相关的人在一起，肯定会有隔阂，有矛盾，有不满。可是，她自己也不明白，究竟为什么，最近对他就是那样着迷。

也许爱情就是这样，爱一个人从来就没有理由。他帅，总有一天那张容颜会被时间折腾成别的样子，他有钱，钱不是癌细胞，不会一直扩散。

所以，最好的爱情，就是你不知道爱他什么，可每每回忆，总是会忍不住心里暖暖的。

她冲肖羽点点头，坚定地点点头。

“那，你最起码你要先和我领了证，这也是你唯一能为我，能为纪家做的事了。”

领证？

她一怔，听到领证，心里还是有一丝不能接受，领了证，她就是个离了婚的人。可是，不这么做怎么办，这是爸爸当年的遗愿，爸爸希望她和肖羽在一起，可是，这么些年过去，物是人非，她恐怕是要辜负爸爸了。

这么想着，她点点头，“好，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你爸爸当年，已经预想到十年之后，没有景氏，纪氏一定会有大难，所以，如果我们不领证，南城再无纪、景集团，而且，纪家可能会因为经营不善，欠下一大笔巨款。”

他燃着的烟已经被泯灭，随后，又道，“小陌，如果你们以后不能在一起，就回来吧！我会履行我的责任，我这辈子都会好好照顾你。”

她诧异，薄唇微张，看着身旁温柔的人，真不知道这个优异的人上辈子欠下她什么债了，要今生这样偿还。

“那你，你爱我吗？”

她颤颤巍巍地问。

只见肖羽冷笑，“爱？爱呀！”

“我怎么能不爱你，你不稀罕而已，而且，我们这么多年情谊，更多的还是亲情了。”

她站起身来，走到阳台，看着南城寂寥的样子，脸上被哀伤覆盖，“肖羽，谢谢你！”

爱的代价太大了，她现在什么承诺都不敢许，“肖羽，如果，我的生命里，遇不上他，我也许就真的从了你了！”

肖羽同她来到阳台，浅笑。那温柔的眸里，闪着明媚的光泽，“听命运的安排吧！只是，如果没有纪氏，以后咱俩得生活估计会很苦。”

她沉默。

她没吃过什么苦，也不知将会面对什么样的血雨腥风，少顷，理了理自己悲伤的情绪，“好了，天凉了，记得保暖，我也是回来拿几件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