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塔之内,岂容你对一小辈,下此毒手!”
话音未落,一道黑色的身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了塔顶。
来者身穿一袭代表着刑律的黑袍,面容枯槁,身形瘦削,但那双眼睛,却如同黑夜中的鹰隼,锐利得让人不敢直视。
稷下圣院,掌管刑律,铁面无私的大长老——公输尺!
在原书的剧情中,这位大长老是出了名的不近人情,曾因萧凡屡次打破规矩而要严惩他,是秦夫子等人的头号“对头”。
但此刻,他却成了场中唯一一个,敢于当面喝止秦夫子的人。
“公输师兄?”
秦夫子脸色铁青,看到来人,眉头紧锁。
他指着地上“昏死”过去的林渊,怒不可遏地喝道:“此子乃是魔头!他方才竟敢动用邪法,污染圣塔核心的太初源水,毁我圣院万年根基!我清理门户,有何不可!”
公输尺那双鹰隼般的眸子,却没有看地上的林渊,而是冷冷地盯着秦夫子。
“是非曲直,自有公断!”
“你未审先判,在圣塔之内对一名参加试炼的弟子下此重手,已是越权!”
他的声音不大,却字字诛心,让秦夫子一时语塞。
塔外,白玉广场上,早已乱成了一锅粥。
弟子们眼睁睁看着林渊被秦夫子一掌拍得生死不知,先是爆发出阵阵叫好。
“打得好!这魔头死不足惜!”
“秦夫子英明!就该当场格杀此獠!”
赵乾和雷战等人更是振臂高呼,兴奋得满脸通红。
可随着公输尺的出现,以及那句“越权”的质问,场中的风向,开始变得微妙起来。
一些心思缜密的弟子,已经皱起了眉头。
秦夫子……似乎真的有些冲动了。
人群中,苏沐雪的娇躯在微微颤抖。
她看着光幕里那滩血迹,看着那个躺在血泊中一动不动的身影,心中非但没有半分快意,反而涌起一股强烈到极致的荒谬感,和一丝连她自己都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悸。
那个弹指间抹杀上古魔胎的人,怎么会如此脆弱?
那个闲庭信步,将所有考验玩弄于股掌之间的人,怎么会连一掌都接不住?
这不合理!
秦夫子的行为,在她眼中,与其说是伸张正义,不如说更像是一种计划被破坏后的恼羞成怒,一种急于掩饰什么的疯狂!
塔顶,被公输尺的目光一扫,萧凡心中猛地一凛。
他立刻上前一步,指着林渊,义正词严地开始“指证”。
“启禀大长老!弟子可以作证!此人用心险恶,污染圣塔机缘,弟子为阻止他,才被他打成重伤!”
他一边说,一边展示着自己那条断裂的手臂和满身的血迹,那副为正义而战、不惜己身的惨烈模样,瞬间再次赢得了塔外绝大多数弟子的同情与支持。
“萧凡师兄说得对!”
“林渊就是魔头!大长老明鉴啊!”
公输尺的目光从萧凡身上扫过,没有说话,那深邃的眼神让萧凡莫名地感到一阵心虚。
他没有理会萧凡的“证词”,而是缓步走到了林渊“昏迷”的身体旁。
他蹲下身,枯槁的手指,轻轻搭在了林渊手腕上那枚黑色的镇魔环上。
仔细检查了片刻,他那鹰隼般的眼中,闪过了一丝谁也未能察觉的,奇异的精光。
似乎,发现了什么。
但他什么也没说。
站起身,公输尺用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对秦夫子冷冷道:
“此事疑点重重,人,我要带回刑律殿详查。”
“你敢!”秦夫子怒道。
“你看我敢不敢。”公输尺寸步不让,一股同样属于圣主境,却更加阴冷、肃杀的气息,轰然爆发,与秦夫子分庭抗礼。
最终,在秦夫子铁青的脸色中,公输尺亲自弯腰,将“重伤昏迷”的林渊,如同拎一只小鸡般,单手提了起来。
“在事情查明之前,此次试炼的所有奖励,暂缓发放。”
丢下这句话,公输尺的身影便化作一道黑光,带着林渊,消失在了塔顶。
只留下一个剑拔弩张,充满无尽悬念与猜忌的烂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