拗不过圣上,天命不可违,景王便也派人去了。
他刚一出门,皇帝便把头转向晋龄榷,分不清喜怒的语气问道:“绥王妃,怎么方才听说,是你率先察觉的?”
晋龄榷心头一惊,深吸了口气,竭力地安抚住自己,平静道:“回父皇,正是。儿臣也是机缘巧合,才察觉出一丝不确定的破绽。当时也不敢声张,故而只告诉了景王兄。”
“那你肯定比朕更明白,”皇帝轻轻哼了一声:“一会儿垂舞来了,就由你主审。”
她猛然抬起头。
视线同皇帝对上,晋龄榷不敢多停留一刻,赶紧低下头来,不忘说道:“是,谨遵父皇吩咐。”
皇帝扶了扶椅子,身子朝后坐了坐。
德妃看了眼皇帝,又瞧了瞧跪在地上的夫妻二人,忙使了个眼色,给赵尚理夫妇放了凳子。
约莫足足等了一个时辰,景王这才回来。
彼时垂舞已经是五花大绑托进了殿,口中被人塞了污秽之物,呜呜呜的不知所言为何。
她一进来,便被侍卫踢了膝盖,整个人一下儿往前倾,跪在了地上。
可是身子虽说跪了,但目光从不屈服。她就这么直直的盯着皇帝,目不斜视,果敢异常。
景王挥了挥手,撤去了垂舞口中之物。
刚一松口,垂舞又哭又笑:“父皇,您以为我败了?这场宫变远不像你想的那般简单!别以为法华殿是结束,这只会是刚刚开始!”
“休要再胡言乱语!”晋龄榷站起身来,虽说双腿像灌了铅一般迈不开,但还是尽力保持威严:“垂舞,为何要协同罪臣赵尚伦谋反?”
垂舞狠狠朝着晋龄榷瞪了一眼,一言不发。
“垂舞,绥王妃在问你话!”德妃提醒道。
未成想垂舞公主根本不把她们两个放在眼里:“你们拿着个鸡毛就当令箭了?天下皇室姓赵,不姓寒,更不姓晋!”
气的晋龄榷太阳穴汩汩血液流动都能感知。
赵尚理察觉她开始发颤,便握住了她的手。
晋龄榷察觉到她开始安抚她,很快的便也镇定下来,开始换了话术,改成了激将:“你觉得萧夫人同华娴长公主之死另存疑惑,而罪臣赵尚伦此时此刻需权心切,父皇却迟迟不立太子。故而,你是刻意的,刻意利用赵尚伦,替已故多年的萧夫人同华娴长公主正名。”
垂舞公主死死盯住晋龄榷,忽然放声大笑:“真是好笑,好笑啊......”一连串刺耳的笑声响完,她又猛地看向皇帝:“父皇,你何等睿智,又怎会不知情呢!我母妃自我三岁时离世,她是怎么死的,为什么没人替她追封谥号,如今只叫那凉薄的‘萧夫人’,您不该是最清楚不过的么!”
这招奏效了。晋龄榷委实是送了好长一口气。
皇帝站起来冲动的朝着她走了两步,手指直直的指着她:“你竟敢忤逆父皇!你母妃死的时候你还小,你又记得什么?那些捕风捉影的事情,也值得你记那么些年,以至于联合你亲弟弟动摇国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