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落玉惊诧的抬起头,不可思议的看着她。
半晌,她才道:“妾身所求,不过是绥王殿下一点血脉,别无他求。”
其实话说出口前,晋龄榷脑海中早就想了许多关于寒落玉的回话。只是千想万想,她都不曾想到,寒落玉最终说的话,会这般干净利落。
“你......”晋龄榷不知如何同她讲话:“你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旁的?”
“既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他们,”寒落玉深吸一口气:“妾身是家族臻选送进绥王府的,生下孩子,是为了妾身往后的生活多些保障,更是为了完成自己的使命。”
晋龄榷头一回听见她同自己坦白,一时语塞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寒落玉憋着的一口气始终含在嘴里,不知她将要对她做什么。
“寒落玉,你活了这样久,人生只为了一个孩子?”她坐在上首,但却始终不明白跪在地上人的心事:“你是人,是个活生生的女子,身上肩负的不该只有生育子嗣这一项!你更肩负了你自己啊。”
这番话说完,寒落玉泄了气,默默了良久。
“娘娘若无吩咐,妾身告退。”
想不到晋龄榷等来的却是这句话。
露儿拖着新的茶盏,一面收拾着残局,一面道:“王妃何苦同她说这些?寒侧妃又不是小孩子,自己是有自己的主见的。”
“你知道么,我觉得她有那么一瞬,像我自己。”
晋龄榷说出这话时极轻,像是对着棉花软绵绵的吹了一口气。她自然不是说这一世同寒落玉惺惺相惜,只是她忽地想起,上一世的自己,也只是把赵尚伦作为了人生最重要之人,一切所有都弃之不顾了。
“您说的这是哪里的话?”露儿赶紧呵斥道:“您是老爷夫人的骄傲,更是尊贵的绥王妃,寒侧妃同您是不能相提并论的。”
晋龄榷叹了口气,不想再同露儿纠缠。恰逢此时竹儿搓着手进来,欢喜道:“王妃,奴婢瞧外头的奴才好生勤快,昨儿个夜里积在道上的雪全都给扫干净了呢!”
“那果然是起了作用了呗,”晋龄榷轻快道:“这帮奴才一瞧,本宫处置了风头正盛的方侧妃,就知道是个厉害的主儿,哪里还敢在老虎头顶上拔毛了?”
“是是是,”竹儿乐的欢天喜地:“再过不会儿殿下便下朝回来了,奴婢给您预备着膳食,一会儿好去接驾。”
“诶,别去,”晋龄榷拦下她道:“王爷一会儿不会来了,恰好本宫想吃你做的软酪,你悄悄地给本宫做些吃罢。”
竹儿同露儿几个俱是一惊,各个面面相觑。晋龄榷看见她们这一副痴傻之态,撑不住笑道:“一个个的,难道傻了不成?”
“那殿下不来您这儿,又能去哪儿呢?”竹儿愤愤不平,认为晋龄榷说的是晦气的玩笑话。
晋龄榷倒是没有她们想象的那般生气,直了直身子,道:“你当那方汀兰是吃素的,今儿我在碧霄殿摆了她这样一道,她能忍得住,不去上殿下跟前控诉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