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治玉心里默默哀叹一声:“不就是对账簿、画押、复称几步,拨一拨算盘量量银票的事儿罢了,哪儿有您说的那样简单的?”
“那样庞杂的侯府,兴许你进了门儿后准是你婆婆管着呢,你须得跟在旁学着。”
不知怎的,这话题平白又牵扯上了晋治玉婚事一事。陈氏自顾自道:“女子一出嫁,那便是要忘却昔日之事,过得是另一番天地了。”
本是说这朱氏,奈何却是几次三番都得被陈氏牵扯进了晋治玉的婚事上去。晋龄榷实在无法,便轻轻福了福身退了下去。
才进了自己院子,玄鹤便拖着病体进来道:“姑娘,门口小厮来找,请姑娘去东侧门一趟。”
玄鹤话音刚落,晋龄榷便知晓了其中来意。她点头知会道:“罢了罢了,湘儿替我换身装扮来,我到底是要去一趟的。”
她到了侧门后,便等着湘儿去开门,她在里头候着。见那小厮张口便问:“可是湘儿姐姐?你们家姑娘呢?”
“你是何人?”湘儿自始至终保持着警惕之心。
这厮低声道:“奴才是绥王殿下身边儿的长盛,特地替殿下来问的。”
听到他这句,晋龄榷这才敢侧出半个身来。她道:“殿下约我于何处?”
“好嘞姑娘,我们殿下约您去宋家酒楼去吃一盏酒,就在明儿个呢。”
晋龄榷微微吃惊道:“明儿个?你们家殿下有何事儿要如此着急?”
长盛想了半载:“便是殿下也未曾告诉奴婢的,姑娘还是赴约便是了。”说罢,告了个礼便退下了。
翌日一早,晋龄榷特用好膳后便换了身行头,戴了一截长长的斗笠,趁着众人都在一味躲懒午睡,便趁着把门儿的小厮松懈后,便带着露儿偷偷溜出去,对外只说她午睡了。
二人启了辆马车像是做贼一般的一路赶往宋家酒楼,才到门口,就瞧见长盛候在酒楼门口张望着,焦急却不敢洋溢在脸上。待他看到了露儿扶着晋龄榷朝他而来时,半句话都未曾说,直接引着她二人上楼去了。
到了楼上,长盛引着她入了雅间,露儿本想跟进去,却被长盛拦在外头了。晋龄榷进去后,瞧见赵尚理墨蓝色常服背对着自己,便屈身福了一福,问道:“殿下有甚急事,便要非见臣女一趟不可?”
赵尚理听见晋龄榷的声音,立刻调转过头来,伸出手来邀请晋龄榷入座道:“姑娘请坐。”
晋龄榷深知自己私会外男,被旁人瞧去定是会败坏名声,故而连戴着的白纱斗笠摘都不曾摘。赵尚理看着她,半晌才道:“姑娘既知我来意,便不会对我有如此深刻的防备了。”
“殿下请讲。”
赵尚理娓娓道来:“凌家一事早已尘埃落定,可朝堂上却从未放弃过理藩院的案子。父皇派了朱雀司暗地里调查此事,我那九皇弟也未曾闲着,动用中宫的人脉处处拦截,已是不能有所翻案了。”
“凌家的案子是桩冤案?”晋龄榷骇然:“臣女久处深闺,对此事一概不通,还请殿下详尽些讲与臣女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