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是一提到这样的话题,晋龄榷鼻子便发酸。她瞧着出落得端庄稳重的晋治玉,心里说不出的激动。正因她记得晋治玉上一世的惨死,如今才对这个场景感触颇多。
八月初,谢家的主君主母也来上门提亲了。聘礼虽不比上月端侯府秦家来的气派奢华,却也是十足十的给足了面子。谢温集现如今在礼部当差,前途一片光明磊落。晋茵瑭也是钟情于他,二人眉目传情,甚是相配。
同月,大抵便就在谢家上门提亲后不久,鲁国公府便张罗着晋唯怡的婚事了。此事倒是晋迎退更留心些,他知道陈氏对庶长子的情谊并不多,便一心想着尽一尽父亲的心意。一切礼数全按照嫡子成婚的礼节制备,更是请了渊阳昔日的好友来撑台面。
鲁国公长子要成亲的消息传入皇城内后,陛下也派人上府道贺,连带着景王殿下与其余几位王爷都送了不菲的贺礼。那些贺礼晋龄榷倒是帮着陈氏清点入库时瞧过,可见他们都是把晋家当回事,费力讨好的。
毕竟谁还能与兵权过不去不是?
只是那日晋龄榷照例仍旧帮着陈氏分担些事物时,才踏进陈氏的院子,便听见有好几个眼生的下人围在陈氏房门口,瞧见晋龄榷也不知避让。跟着她的竹儿看不下去,呵道:“你们懂不懂些规矩?见着我们三姑娘也不知回避?”
那几个下人低语了几句,为首的小厮朝着晋龄榷作了个揖,恭敬道:“三姑娘纳安,奴才们失礼了。”
“你们可是夫人新雇来的?”晋龄榷朗声问道。
“岂敢,”那下人做小伏低道:“奴才们出自端侯府,姑姑进去同晋夫人回话去了。”
晋龄榷好整以暇的看着他们这群人:“我若是想见我母亲也是不能了?”
那群人顷刻为她让出一条路来。她进了屋子,诚然见了一位仆妇跪在地上,手里的盘子上盛放了许多账册,陈氏正坐在上首,手里也拿了一本来瞧。
她见了晋龄榷,头也不抬道:“可是榷儿?这端侯府派人送来了些账目来,我没空管你,你先去里屋做事去。”言毕,又道:“这是我小女儿,嬷嬷见谅。”
陈氏如此之客气,那嬷嬷跪着的身子又是弯了一弯:“三姑娘纳福。”
“嬷嬷同福。”晋龄榷大方的回过了礼数后,便朝着里屋扬长而去了。
竹儿在一旁侍候一言不发,而进了里屋后便俯身过去在晋龄榷耳旁悄声埋怨道:“姑娘,同这嬷嬷如何客气可是怎么一回事?哪儿有金尊玉贵的三小姐如此行礼的?”
晋龄榷一面瞧了她一眼,一面放下帘子来,悄声道:“你瞧阿娘方才如此客气,可见这仆妇在人家端侯府是个管事儿的。咱们现在不对她好点儿,赶明儿大姐姐过了门儿,岂不是成日里要同她置气?”
既如此,竹儿这才明了的点点头,可她终究还是道:“奴婢还是觉得奇怪,如此客气,实在是叫奴婢看的不舒服呢。”
晋龄榷回之一笑:“若是你觉得不舒服,力气没得使,便替我研磨罢,我正好帮阿娘对些贺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