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儿湘儿急于发表成见，倒是竹儿一副波澜不惊之态。玄鹤忙完了手中的活计，便自觉的靠着竹儿在了一起。竹儿也是不说话的，恰巧赶了这二人踏踏实实的听着。

湘儿说完了自己的意见，这才想起来在一旁默默站着的二人。她碰了碰玄鹤的肩膀，问道：“玄鹤，你最是个机灵的。你觉得今儿那位张姑娘如何？”

玄鹤一言不发，抬眼看了竹儿一眼道：“这样之事，竹儿是最司空见惯了的。”

竹儿一听提到了自己也不经意的笑了笑：“玄鹤姐姐说的不错，奴婢先前在凌府，这种事儿确确实实是听了不少。女儿家闺阁长短的，计较的不停。”

晋龄榷深谙竹儿遇事之多，便接话道：“可不是，今儿本是个误会的。”

竹儿听罢后，点头却摇头：“本是如此的。只是奴婢来府上没多长时日，却是个不知道是个怎么回事儿的。听着姑娘这么讲，大姑娘今儿的做派委实是能让张姑娘想入非非的。”

晋龄榷附议道：“确实如此。傅若娉那副吃相我们本是心知肚明的，只不过张姑娘还蒙在鼓里罢了。”

“姑娘此话不错，”竹儿有条不紊道：“本就是误会，大姑娘这样的心肠，指不定让外人能评头论足的。这张姑娘本就是个礼仪之人，再加上先前的理亏一事儿，指不定又对傅姑娘满怀愧意，又对傅姑娘刮目相看的。柔弱之人总是能博得几分另眼相看的。”

晋龄榷却觉得她另有所指：“你这话说的，从前凌府家的大姑娘也是这样做的吧？”

竹儿忽地提到了往事：“姑娘也知道我们家大姑娘？”

“原先在绥王府草草见过一面，唤作凌姣的，可正是这位？”晋龄榷盘问道。

竹儿乖巧道：“这是，我们家大姑娘秉性本不算是个坏的，只是那位侧室姨娘都给惯的不成样子，净使些下作的手段争宠罢了。”

许久不言的玄鹤道：“竹儿本是见得多，比咱们有经验的。”

晋龄榷倒是笑了笑：“什么经验不经验，就事论事罢了。你倒是个伶俐的，惯会总结的伎俩。”

玄鹤低头一笑。

隐隐约约听见院子外头飘来一阵悠扬的古琴声，轻重缓急的错落好听。晋龄榷忙吩咐了一群丫鬟噤声，侧耳倾听着，只不过半天未能听出这琴调弹得是何曲。

“奴婢原先在家中之时也学过一两句琴曲的，”露儿小声说道：“这曲子精雕玉琢的，尤其是揉弦听得绝妙。”

露儿家里头原本是陈氏手底下管着的田庄管事的女儿，身份不算是尊贵，却也是不算差的。她能听懂些，却也是比其余人强一些了。湘儿眼线的目光挨过去，啧啧称奇：“露儿姐姐是个能会意的，倒是我们，只能拍手叫好了。”

这其中囊括的韵味，晋龄榷听得入迷。她自然知道这美妙绝伦之声出自张晚之手，却不成想她技艺惊人，仅仅一句便能俘获了这一众人群的芳心。

“诶？”竹儿惊叹道：“都这个时辰了，张姑娘那头还没熄灯安寝？”

晋龄榷起身道：“确实。咱们也熄灯睡了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