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宴席左不过便是为张李氏一行人接风洗尘来的。张勋托张家主君的谆谆教诲,虽说请的先生到底是没有晋府邀到府里的先生有名,却也是个靠谱的人物。张家三代单传,这张勋倒还算得上是个上进的孩子。
晋迎退倒是几番看好他,晋唯怡便稍差些意思了。晋唯怡喜武,虽说不爱这些史书诗卷的,却是也听得懂些。晋维瑞这样一显,便是同张勋交流的多些。三人左不过年龄相仿,除却这些个话题倒也是能聊上个一两天的。
而女眷这头则颇为有趣的多。张晚本是客,又恪守懂礼,陈氏喜欢的赞不绝口,拉着她的手问东问西的尽显热情。三姐妹中,到底是晋治玉热情洋溢一些,尽足了长姐风范,也同张晚熟络起来。晋茵瑭倒是个不愿招惹的,只是默默地坐着,若是陈氏老太太的提上一嘴也会回话,此外再无多言。
而傅若娉则显得落寞多了。她与张晚离得不近,晋治玉又这般把持着,她就算是想找个什么话题也是不易的。她心头总是对这位贵客多少含了埋怨的。本是一片好心送去薄礼笼络她,未成想却是原封不动的给退了回来。
一众人聊天拉扯了不短的时辰,直到老太太与张李氏夫人直言乏了,这才告罄。晋迎退夫妇二人伺候着两位老人回房,底下的这帮小辈们倒是也松懈了不少。张勋向来是个作息规律的,连连告辞回房休息了去。晋维瑞也不愿在这儿厮混,晋唯怡也跟着回去了。
本是剩下了这群姑娘们,晋治玉瞥了一眼傅若娉,转眼去拉过张晚的手道:“眼下安寝还是有些早的。晚妹妹,我房里贴身的丫鬟珠儿前两日刚从南头星货铺里捎了一副骨牌来,质地温润的倒是稀罕。若你不嫌弃,来我房中一块玩笑可好?”
谁人不知这骨牌本是四人凑一桌,张晚虽少沾染,却也是大抵知道个规则的。她尴尬的扫了一眼在场的四人,讷讷的开口道:“大姐姐,本是你们四个在一块儿最是合适的。不若还是算了吧?”
晋茵瑭小心的往着傅若娉那头看了一眼。傅若娉灰头土脸的,瞧着这群人便气不打一处来。她放下筷子,硬是从脸上挤出一抹笑容来:“晚姐姐有所不知,娉儿愚钝,这种玩闹之物我家大姐姐教了我好些时日都不曾学会的。故而我自是不会上桌,只能先看着你们玩儿了。”
“你也知道自己愚钝?”晋治玉冷哼一声:“别臆想了,谁教过你这些东西了?怕是你连骨牌都没动过罢?”
傅若娉一听晋治玉这刻薄的语气,转眼间换了一副柔柔弱弱的面孔道:“本是娉儿不好,大姐姐可千万别动气呀。娉儿用好膳了,就先回房了。”
“眼不见心不烦!”因着晋迎退与陈氏几个长辈不在,屋子里又没有外男,晋治玉这才一吐为快。傅若娉扶着奴婢斓儿的手缓缓起身,朝着晋治玉盈盈一拜,这才敢动身离开。而晋治玉始终嫌弃她惺惺作态,看都不肯看她一眼。
本是目光一直搁在傅若娉身上的晋龄榷转眼一看,不经意间瞧见了张晚脸上浮现出一丝难堪之色,那神情不像是对着傅若娉方才之举,却像是对晋治玉这一番做派有些成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