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夫一直在琢磨斟酌,他打来了药盒摸出纸笔,提笔写了一副药方,拿着它出去拜见了陈氏。
露儿叫人去撤了帘子,晋龄榷去见了昏迷不醒的傅若娉,见她的面容缓缓恢复了红润,便撤了椅子道:“咱们去阿娘那儿。”
晋龄榷二人到时,那大夫正拿了药方出去抓药。她进了正殿,见晋治玉晋茵瑭都在,便道:“二姐姐怎么也来了?”
晋茵瑭微微颔首:“阿娘同我讲了妹妹的想法,我倒是听不出个为什么来。”
“如此......”晋龄榷微微思虑着,静静道:“榷儿只嫌如此便便宜了她,只是未免太不值当了些。”
“嗯?”陈氏疑惑道:“你素日如何是这种做派?”
晋龄榷一惊,复而道:“榷儿本不是什么心胸广阔之人,只是这傅若娉欺负的久了,难免心存抱怨了罢。”
她这样解释着,也只有晋治玉当即傻傻信了:“是啊,那傅若娉害人不浅,罄竹难书!她本就该受些惩治,如何能轻易饶恕呢?”
晋茵瑭目光复杂的看着晋龄榷,一言不发。
陈氏权当是信了晋龄榷的话,只道:“这傅若娉一心寻死,究竟也不是个办法呀。若是你们想留她在府上住下,只是别闹出个人命来,到时候可不好收场。”
晋治玉甜甜一笑:“就知道阿娘不能白白让我们三妹妹受了欺负去!”
陈氏面露不豫:“咱们平日处处容着傅若娉,她非但闹出同昌小公子那样的丑事来,还叫中宫娘娘记挂上了,实在是得不偿失。明儿我便挑了随意匹夫,叫她草草贱嫁了便罢了。”
晋龄榷知道陈氏说这话只是一时生气,并未多言,只等陈氏气头过了,才弱弱问道:“阿娘,大夫给傅若娉瞧过了,可是说了是什么病症?”
“能有什么病症?”晋治玉不屑的挥了挥帕子:“左不过就是两眼一闭装死罢了。她想向博得阿娘阿爹的同情,殊不知这阿爹负手不管,阿娘又一向不待见她,何来的博取同情一说?只是让大夫郎中随意的看两眼而已。”
晋茵瑭仍然是沉默着看着,敛目安安分分的坐在椅子上,猛然抬起头道:“听闻今儿凌家的姑娘来了?”
晋治玉点头附和道:“你是不知道,那凌家二姑娘是我与三妹妹在绥王府认识的人物,只不过也是个苦命的......”
“此话怎讲?”晋茵瑭见扯开了方才沉闷的话题,故作好奇道。
晋治玉起先准备开口,后又叹道:“她也是个苦命的。那凌大人不知怎么忽然就给她说定了一门亲事,凌二姑娘要嫁的还是渊阳城出了名的纨绔公子,户部尚书陆大人的嫡次子陆华。实在是天命不佑。”
“陆华?”陈氏疑道:“虽说他们家嫡次子纨绔,但毕竟是朝中三品大员的嫡次子,到底是家缠万贯的,后半生倒是不用为了钱财发愁了。凌家二姑娘若是真不求丈夫真心,进陆府做个正房夫人也是不错的。”
“阿娘糊涂!”晋治玉道:“那陆华纵使再有钱财,再有数座宅邸,若是不真心心疼那凌家二姑娘,到时候还不得被陆华纳回来的妾室姨娘们给气死?要我说,那凌大人便是故意叫自己女儿进那陆府受罪吃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