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有两个时辰,湘儿便替晋龄榷拉开了纱帘道:“姑娘,咱们该起床去老太太那儿了。”
“唔......”晋龄榷撑着身子迷糊道:“这揽月纱放了白日,是一点儿也不管什么用。这日光渗进来照样是一样的刺眼。”
湘儿周着晋龄榷的腰身缓缓而起,随意替她绾了个发髻便正打算去老太太处用膳。她这头还未梳洗完毕,门外那头留云就唤道:“三姑娘可是在房中?老太太吩咐奴婢过来传。”
露儿引了留云进了里屋,晋龄榷问道:“还没到晚膳的时辰,嬷嬷怎的亲自来这一趟了?”
留云神色不悦,只说:“老太太发了好大的火,连咱们家老爷都给惊动了。事关傅姑娘,三姑娘还是亲自去一趟的为好。”
“知道了,嬷嬷再等等,我这儿梳洗好了便去。”晋龄榷望向铜镜中的自己。她一早便料到傅若娉得钻这个空子,却未曾想事情闹得这样大。
一行人从容不迫的进了老太太的院子,还未迈入门口便听了傅若娉哀哀的哭声。晋龄榷走了进去,见了一地的茶碗碎块,惊道:“何事叫父亲祖母这样动气?”
老太太冷哼了一声,晋迎退凌厉的剜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傅若娉,抬眼问道:“榷儿,你平日在闺中最是聪慧敏觉,可知道你傅妹妹藏了这等攀龙附凤的心思?”
“娉儿没有,娉儿没有呀!”傅若娉跪着哭道:“老爷,您是素日里瞧着娉儿长大的,怎么能信了那些个小人之言呢!”
“小人之言?”老太太气的胸口一起一伏:“你一个未出阁的女儿家,都贴到昌王怀里了,还赖人污蔑你?”
昌王?晋龄榷仔仔细细的想了一回。今日去的是绥王府,干昌王何事?
正当她疑惑着,一旁坐着的陈氏不失时机的开口道:“今儿你傅妹妹乘轿回府的路上掉了帕子去捡,不料碰见刚出宫回王府的昌王殿下。二人在街上拉拉扯扯的不成体统。适才娉儿才哭着回府。”
晋龄榷喝了口留云刚给端上来的茶,那水还有些烫。她静静道:“傅妹妹也真是,快到出阁的年纪了也不知道避避嫌。这日后谁还敢来咱们家上门提亲啊?”
傅若娉眸中含恨:“龄榷姐姐好一张巧嘴!府中的车马一早就候在王府外头了,姐姐却说不在,自己和治玉姐姐先行走了!娉儿还道是姐姐给娉儿制造的机会呢!”
晋迎退眉头紧锁,低声怒道:“我们辛辛苦苦养了你这么一遭,你却把错漏悉数赖在榷儿身上......你不守妇道,还指望姐姐给你收拾场子?”
傅若娉跪坐在地上,双手撑着,哀怨的看着晋龄榷。
晋龄榷一阵恶心:“傅妹妹若是对昌王有意,大可不必赖到我头上来。我阿爹又不是不讲理的粗人,许你进了昌王府做个贵妾也无不妥。只是你心里头有鬼,偏生要咬我一口。我这做姐姐的真是无言以对。”
“姐姐哪里是什么无言以对,分明就是理亏!”傅若娉狠绝道:“是姐姐设计让娉儿与昌王相见,如今东窗事发,倒是矢口否认了,娉儿真是有苦难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