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带着手套的手实在笨，于是扯了手套，动作麻利地取下自己脖子间的围巾，扎着的小辫子被拨得一前一后，看着又呆又萌。

秦澈眉头轻蹙，还带着她体温的围巾已经绕上他的脖颈。

她不会带，随便扯到前面打了个结，不用看秦澈也知道有多奇怪。

简若依满眼星光璀璨，观察了一下自己的杰作，满意了，煞有其事的小模样点点头，“嗯嗯，哥哥身上也要带点红色。”

小包上别着她三块钱买的玫瑰花，这时候取下来郑重其事地递过去，“哥哥，送给你。”

秦澈最近长了不少肉，不像原来那样瘦得可怕，脸庞棱角分明，还没张开的脸已是十分清隽。

他身上好似压了沉重的包袱，不像同龄孩子有着勃勃生机活力，也不太像一个成年人足够成熟稳重，总之给人的感觉很违和，却带出一股阴然森意的气场。

现在的他围着她乱七八糟圈上去的围巾，一只手还拿着朵玫瑰花，头发乱了，微微皱着眉，长长的睫毛投下的阴影遮住了眸底的情绪。

单看造型，怎么看怎么蠢。

秦澈抬手给她理了理小辫子，又给她戴上手套，把她折下去的衣领竖起来为脖子保暖。

他牵起简若依的手继续往前走，什么话都没说，玫瑰花折了多余的枝节放进了口袋里。

秦澈其实真的没有想过要改变，他的期待早在监狱里的三年磨尽了，又或者早在十八岁那年就没有了，或许更早，没有必要深究。

活着该是什么样的？秦澈不知道，也不需要知道。

毒打，无所谓。饥饿寒冷，其实也都没有关系，因为这个世界终将会下地狱。

最后那一刻，他站在破败的世界第一高楼的楼顶，，给了世界上最后一个人类，人类世界就此终结。

所以即使重生也不需要任何改变，一切照旧，最后那个结果，他很满意，也很喜欢。

小孩子不安分，被他牵着的小家伙蹦蹦跳跳的，手指带着毛绒绒的手套在他掌心里磨蹭，痒痒的。

秦澈侧头看她，有点想象不到她死是什么样，或者变成丧尸是什么样。

他眉头紧锁，周身寒意蔓延。

简若依正盯着一家宠物店看，回头就见秦澈阴森的模样。

她甜甜一笑，晃了晃他的手，“哥哥，你看，好可爱的小狗。”

秦澈的目光跟着她手指的方向望过去，其实没有任何差别，这个世界在他眼里除了她都是无边无际的黑，建筑物、人、动物、植物，一片漆黑，像末世之后，又像是世界还未诞生之前。

“嗯，很可爱。”秦澈点点头，嘴角弯起，阴森的气息瞬间消散，笑意轻柔，温润如玉。

简若依挽着他的手臂，小半个身子挂在他的身上，巴拉巴拉软乎乎的声音在跟他念叨：“我超想要养一只小狗狗的，不过妈妈说不可以，小狗狗拉臭臭，家里会臭的，简若依喜欢的蛋糕也会变得臭臭的。”

“臭臭的？”秦澈清冷的嗓音低声重复，望着不远处宠物店里的小动物们，臭？依依喜欢蛋糕，但不喜欢臭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