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澈接过牛奶，一只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柔软的触感。

他指尖的茧擦到她的额头，简若依皮肤娇嫩，轻轻一划就带起一条红痕。

他眸底翻涌着如海啸的暗涌，面上还是不动声色，十几岁孩子的奇怪情绪，只是他的声音更为平静：“怎么不说话？”

简若依别着头不看他，用袖子抹了一下自己的眼睛，堪堪要滑落的泪珠融进袖口的布料里。

她转回头看着秦澈，“哥哥，等你长大了，就不要回来这里了。”

或许他还会被楚家认回去而后去顶罪，简若依看着他清冷的双眸，朝他甜甜的笑，没关系，她会陪着他。

这个自律到甚至在很多方面苛求自己的孩子，最后不应该被全世界抛弃，他明明一直没有选择，却一直在做错。

秦澈最喜欢她的眼睛，满满透透全是他，看他的模样似乎再也容不下任何东西，占据着她的所有目光，所有的一切。

秦澈含着吸管，有一下没一下地戳里面的牛奶，口吻清而淡：“那就见不到你了。”

简若依刚刚张嘴要说话，他已经拿着牛奶塞到她嘴边。

秦澈看着她无意识地含住吸管，舌尖顶着自己的牙齿根用了点力，抵制住内心汹涌澎湃的情绪。

简若依吧嗒了两下牛奶，感觉还有很多，推开他的手，“我不想喝，哥哥你喝吧。”

说着，她把自己今天的零花钱拿出来递给他，“没关系呀，我长大了会去找你的。”

这具身体有父母，且只有简若依一个女儿，为人子女，孝道一定要尽，但是她不能放弃秦澈，任何一点一滴都不能，好在对于她而言，两全齐美并不难。

秦澈几大口吸完剩下的牛奶，这次的抛物线直接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

他从口袋里拿出这段时间简若依给他的钱，全部是一块一块的，压在一起厚度可嘉。

简若依皱眉，小手啪地一下拍在他的手臂上，听着声音响，但是他手臂上有伤，所以简若依没有用力。

“哥哥，你不是答应我早上会吃早餐的吗？”

秦澈带出一点轻轻的笑意，“我有吃，真的，一个鸡蛋一块钱。”

他说得认真，简若依没有再问。

看着他把一张一张的钱理整齐，“依依，我没有父母，这边的小孩都叫我小野种，你和我玩，你的小朋友们会讨厌你的。”

简若依看着他的神情，小野种三个字他说出来好像在说一个无关紧要的词语。

白嫩嫩的小手压在他黑黑的手上，简若依亮白的牙齿有一颗正在换牙阶段，缺了一小口，话语却饱满得让人满心温暖，“哥哥不是小野种，以后不许这样说自己，我们是朋友，也可以是亲人，所以你不是。”

九岁的小孩子是什么样？秦玮今年也九岁，像只野蛮的兽类，只做自己想做的事，拒绝任何不想要的，出口恶毒，拿人当狗，欺软怕硬。

九岁的简若依呢，秦澈脑海里**过很多画面很多形容词，最后是一片空白，他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她，或者是觉得自己不配给她加上任何形容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