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若依拿着剪刀对着镜子修剪头发的边角，细碎的发从剪刀边缘落下，落在她脖颈上，还有浅色的旗袍上，木色的地板上。

剪刀咔咔的声音混着她温柔又坚定的话语：“希望下次长发的时候我能见到你，我等你给我绾发。”

陆子尧背在身后的手握成拳，紧紧攥了攥才放开。

他抬起手，靠近她的头顶，动作弧度很小地顺了两下，稳住颤抖的声线，点头答应：“好。”

云若依修剪好头发，把剪刀放回抽屉，站起身一边抖落身上的碎发，一边转身说道：“既然要走，长发太麻烦了，剪了好。”

“嗯。”陆子尧点头，上前弯腰给她拿掉脖子上细碎的发。

云若依停下自己的手，拉住他的军装，低着头任由他粗粝的手指一点一点为她清理颈上的碎发。

军装好几天没换，上面不干净，有很多尘土的痕迹，云若依叹了口气，轻轻给他拍了拍，却什么也拍不掉，伸手环住他的腰靠进他的怀里，“子尧。”

陆子尧停下动作，伸手抱住她清瘦的腰身，想要十分用力地抱紧，又因为她太柔嫩而不敢用力。

他哑着嗓子应声：“嗯，我在这。”

“我会保护好小安的，我死之前。”

啪嗒，陆子尧一滴泪从眼眶滚落，顺着脸颊的轮廓落在她的发顶，“若依……”

云若依靠在他怀里摇了摇头，示意他什么都别说。

陆子尧只能拥着她，鼻翼呼吸间是她的味道，怀里是她的触感。

两个人又静静抱了一会儿，云若依先退出他的怀抱，“走吧，小安和如姨应该在陆子尧沉默着点点头，跟着她往外走。

云若依去开房间门，陆子尧拉了一下她的手臂。

她回身，目光带笑，话语温柔：“怎么了？”

陆子尧抿了抿唇，短发衬得她比实际年龄更年轻，一张小脸姣好精致。

他压着内心深处的阴暗，声音很沉：“如果我死了……”

云若依笑着打断他的话，一只手抬起做了一个保证的手势，“我会抚养小安长大成人。”

陆子尧扯了扯嘴角，突然有些恶毒的情绪蔓延，“然后呢，再嫁还是来找我？”

话音刚落，他自己又语调讽刺地开口：“哦，再嫁这个词用得不对，你本身也没嫁过。”

云若依的身子僵了一下，放在房门把手上的手落了下来，转身正面他。

“你希望我来找你吗？”她的话问得很轻，没有生气，甚至都没有一丝埋怨，看过来的目光清淡似雾。

陆子尧眯着眼看她，突然把人抱起来砸在身后的**，整个人压上去，一只手捏着她的下巴，啃咬她的唇，声音冷沉狠辣：“我希望，我希望你一直在我身边，一秒钟都不要离开……”

他咬得重，云若依嘴角破了，血腥味在两人唇间蔓延。

陆子尧压着她，伸手要扯她的旗袍，手掌停在领口处，眼泪忽然落下，含着她被咬破的唇没有了其他动作。

云若依扭过头，泪水滑落在**。

他的眼泪砸在她的脸上，混着她自己的泪滚得满脸都是，nbsp;陆子尧很快压下泪意，一言不发地坐起来，把她抱在怀里，唇落在她发顶上，像是抱孩子的姿势，抱着她轻轻拍着她的背。

“这下真是家仇国恨了，必须要那些小日本全部死无全尸。”陆子尧闭着眼低着头，从她发顶一路往下亲到她的脖颈，刚刚剪头发留下的碎头粘在他唇上。

陆子尧在她衣领处蹭掉，“如果我死了，找个对你好的嫁了。小安……找个对你好的，还要对小安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