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心魔低语,信任的裂痕(1 / 2)

我为你铺就神路,为你挡下抹除,为你创造了这个可以栖身的世界!

谢清寒的意志,第一次带上了如此激烈的情绪波动,像一座被引爆的冰山。

而你,永远只想着逃跑!永远觉得我在囚禁你!

在你眼里,我为你做的一切,都只是枷锁,对不对?

她的质问,化作实质的道则,在他们这个小世界里回响。

每一座山峰,都在震动。

每一条河流,都在咆哮。

顾剑辰冷笑。

说得真好听!

你敢说你没有私心?

你敢说你不是享受着把我逼到绝境,再死死抱住我的快感?

你敢说你不是想把我养成一只只会对你摇尾乞怜的狗?

谢清寒,收起你那套神明施舍的恶心嘴脸吧!

你根本不懂什么是爱,你只懂占有!

闭嘴!

轰!

整个昆仑世界猛地一颤。

谢清寒的意志,化作了风暴。

她被他最后一句话,彻底刺穿了那层名为“理智”的伪装。

她最恐惧的东西,被他血淋淋地吼了出来。

你想要自由,是吗?

她的念头里,只剩下疯狂的偏执。

好,我给你。

话音落下。

构成这个世界的法则,开始以一种恐怖的速度,自我增殖,自我强化。

天枢峰的引擎在过载轰鸣,瑶光峰的监控阵列闪烁着红光,戮仙剑阵的杀气倒灌而回。

原本对外防御的堡垒,在一瞬间,调转了所有的炮口,对准了它内部唯一的目标。

顾剑辰。

你不是觉得这是笼子吗?

那我就把它变成一个你永远也别想逃出去的,真正的地狱!

无形的墙壁从四面八方挤压而来,空间被层层加固,时间被无限放慢。

顾剑辰感觉自己像是被灌进了水泥里,连动一下念头,都变得无比艰难。

他被囚禁了。

被她,也被他们亲手创造的“家”,给囚禁了。

【警告!警告!】

【检测到‘厌弃’模因入侵,因果线连接极不稳定!】

【悖论之力输出已降至临界值!】

系统尖锐的警报声,像最后的丧钟,在顾剑辰的脑海里疯狂鸣响。

他尝到了一股全新的味道。

不是愤怒,不是痛苦,也不是愧疚。

是一种灰色的,带着铁锈味的,冰冷的东西。

是厌弃。

从谢清寒的意志深处,传来的,对他此刻这种“不知好歹”的,最纯粹的厌弃。

而更可怕的是……

他发现,自己对她那副疯狂失控的样子,也同样感到了厌倦和恶心。

他们之间的战争循环,那台靠互相折磨来发电的永动机,第一次……停摆了。

哈哈……哈哈哈哈……

顾剑辰的意志,在这座完美的,为他量身定做的囚笼里,发出低沉的,充满了自嘲的笑声。

原来……这才是结局。

我们赢了那个网管,却输给了我们自己。

他放弃了挣扎。

那股从骨子里泛出来的虚无感,彻底吞噬了他。

既然一切都毫无意义。

那毁灭,或许才是最好的解脱。

就在这片死寂的绝望中,那股能将神魂碾成粉末的恐怖压力,忽然消失了。

像一只扼住喉咙的手,毫无征兆地松开。

顾剑辰的意志,重新获得了自由。

那座过载轰鸣的昆仑堡垒,安静了下来。

咆哮的河流恢复了平静,倒灌的杀气也退回了阵眼。

一切都恢复了他们最初设计好的样子。

精密,致命,且冰冷。

谢清寒收手了。

没有解释,没有道歉,甚至没有任何情绪的余波。

她只是单方面地,结束了这场战争。

那股沉默,比刚才的囚禁更让人窒息。

顾剑辰的意志悬浮在半空,一动不动。

他那股自毁的念头冷却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致的警惕。

事出反常必有妖。

他需要一个测试。

一个能试探出她此刻真实状态的,无害的测试。

顾剑辰的意志一动,在他们面前的空地上,勾勒出一片青翠的竹林。

竹叶摇曳,甚至有清风拂过的声音。

这是一个中性的,不带任何攻击性或挑衅意味的创造。

谢清寒的意志没有反应。

像一个冷漠的旁观者。

顾剑辰的胆子大了一点。

他念头再动,又随手,在竹林里捏了一只憨态可掬的熊猫精怪。

黑白分明,圆滚滚的。

它慢悠悠地爬到竹子下,笨拙地翻了个滚,然后抱住一根嫩竹,张嘴就啃。

这是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

一个带着他个人风格的,小小的“乐子”。

换做平时,她或许会骂他一句“无聊”,但那骂声里,绝对会夹杂着一丝连她自己都察觉不到的纵容。

而那份纵容,会被系统精准捕捉,变成最精纯的悖论之力。

但这一次,没有。

一股冰冷的,带着强烈酸涩味道的情绪,如同无形的毒液,瞬间在他们共享的识海中弥漫开来。

你创造它,是因为……你觉得和我在一起,很无趣吗?

她的意志很轻,像一片雪花。

但落在顾剑辰的灵魂上,却像一根烧红的毒针。

顾剑辰当场愣住了。

他能清晰地“尝”到她此刻的情绪。

那不是之前那种浓稠滚烫的,代表着极致占有的暗紫色岩浆。

而是一种冰冷的,带着剧毒的铅灰色。

是“愧疚”的底色,但里面掺杂了某种全新的,让他感到陌生的东西。

是猜忌。

还有一丝……厌弃。

那不是撒娇,不是吃醋。

是一种发自灵魂深处的,冰冷的质问。

她真的在怀疑他。

就在顾剑辰准备开口,用他惯用的那套混账逻辑去反击,去搅乱这潭死水的时候。

一个念头,毫无征兆地,从他自己脑子的最深处冒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