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凤棠樾所言，曾坐拥山河，一言九鼎的越西皇帝凤煜凌，如今，便跟个废人一般。

龙榻上，卫凉卿静静守在一旁，眼下的一切，不正是她做梦都想要的，可真到这一步，她反而高兴不起来。

“阿卿。”

皇上的声音变得十分沙哑，仿佛一夕之间苍老了几十岁。

卫凉卿应道：“臣妾在，皇上为何不多睡一会儿？”

“朕想和你说会儿话。”

“好，臣妾陪皇上说说话。”

“阿卿，朕这一生做过太多迫不得已的事，也做过太多后悔的事，可朕身为皇帝，许多事，由不得自己，阿卿，不要怪朕。”

卫凉卿一顿：“皇上多虑了，皇上对臣妾的好，臣妾都记在心里，要不是皇上，臣妾岂会有今日的尊荣，臣妾感激皇上还来不及，怎会怪皇上。”

皇上淡笑道：“阿卿，朕已经毁了一个天真无邪的女子，不想再毁了你，你不应该是这样的，卫国皇帝自戕，卫皇后为人侮辱致死，掠城池，夺土地，这些都不是朕的本意，可为了越西天下，朕无从选择，不管你入宫是为了什么，朕都要对你说一声，抱歉。”

卫凉卿面露痛色，国破，家亡，山河灭，那些痛苦的回忆日日夜夜萦绕在她脑边，刻在她心里。

一句抱歉，就可以抵消了吗？

“皇上说的，臣妾听不懂，也不想懂，臣妾服侍皇上歇息吧。”

“阿卿，你还在怨朕，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