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三章 禁足失宠(1 / 2)

昨天,汪太后请了端木玦过去吃奶香饽饽,因为自己急着想听慕容霓裳有关西夏的见解,所以便搏了太后的面子,说是今天下了早朝就过去请安,虽然端木玦已经是忙的晕头转向了,可他不能食言,于是经过群臣一番唇枪舌战后前往了福寿宫,给汪太后请安。

“儿子给母后请安!”端木玦向来孝廉治国,仁政为本,所以自己也要身体力行,每早都会到福寿宫请个安,以为天下人之表率,可今日一进大殿,里面还多了一个人——荣贵人,端木玦知道想必是自己母后安排的,于是自己也不动声色的让她平身,然后坐了下来。

“皇儿近来国事繁忙,可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哀家让荣华做了些你爱吃的点心!”说着汪太后便使了个眼色给荣贵人,荣华款款的起身,奉着精心制作的奶香饽饽,走到端木玦的面前,说道:“陛下,这是臣妾亲手做的奶香饽饽,请陛下品尝!”

原本也是没什么,自己来给太后请安,遇上妃嫔献食,在宫中都是常有的事情,可是端木玦一扫眼过去,荣华身上从头到脚,都是极为珍贵的珠宝金玉,头上是镂刻的金凤钗,耳朵上是日光下耀眼的翡翠如意耳坠子,上面还雕刻着凤凰的图腾,项上的八宝金锁有女子拳头般的小,手腕上是鎏金的绞丝镯子陪着老坑玉的玻璃种子,就连一身的襦裙也是走着银线的苏绣。

“荣贵人今日梳妆的很显华贵!”端木玦拿东西的手停在半空中说道,此时端木玦的眼中除了能看得见那些价值连城的珠宝首饰外,什么也看不见,看着这些东西,端木玦忽而想起慕容皇后那一身半新不旧的藕荷色缎面裙子,还有那些精巧的绢花制成的头饰。

荣华听不出端木玦的心思来,还以为皇上的意思是夸她穿戴的好看,于是腼腆的笑着说道:“女为悦己者容,臣妾自然是为了皇上梳妆打扮!”

汪太后也不觉得荣华这一身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可是她要比荣华了解自己的儿子,似乎皇上说话的表情并不是喜欢,而是带着怒气的危险信号,只听端木玦说道:“荣贵人,你耳朵上的坠子,可是凤凰的图腾?”

后宫妃嫔除了皇后不可带有凤凰的图案,首饰、衣裳、所有的用品都不得出现逾越规矩的图案,所以荣华连忙跪了下来,解释道:“回皇上的话,臣妾这耳坠子上的图案的确是凤凰,可是却非五彩金凤,婢女们从宫外买来的时候还以为是普通的鸟,臣妾也没多想,请皇上赎罪!”

事情并不大,而且不过是耳坠子上的一只鸟长得像凤凰而已,但是端木玦要找的错处原本点就不在这里,而是荣贵人这一身的绫罗绸缎、珠玉首饰,自己因为西北开战的粮饷日日发愁,而她却是骄奢**逸的一身行头,心里的一股火窜到了心口,看着端木玦越来越冷的脸,荣贵人的笑也是越来越僵硬。

“啊!”荣华忽而一声的惨叫,单手捂着自己的左耳,红色的黏腻的,带着腥味儿的血滴沿着她修长白皙的脖颈滑落,在她宫装的衣领处染上了一片的红色。

原是端木玦倏尔起身,将荣华一边儿耳朵上的耳坠子扯了下来,疼的荣华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儿,可是依旧跪在地上却是不敢吱一声,端木玦的动作让汪太后也觉得很意外,她惊恐之余,起身说道:“皇上,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是一个耳坠子!”

端木玦将他手中的翡翠耳坠子掷在地上,看着汪太后说道:“今日起,荣华降为答应,禁足浅露阁,每日面壁反省!”

“皇上!请皇上饶恕!”荣华的眼泪决堤而出,模糊地视线已经看不清端木玦离去的背影了,汪太后只觉得心中一阵的失落,事情为何会发展到现在这种程度,难道皇上的心已经完全的被慕容霓裳霸占了吗?

“太后,太后救我!”荣华自知自己此番失宠凶多吉少,怕是再过几日就要被移居冷宫,连忙转身哀求汪太后,可是汪太后满脸疑惑和失望的看着荣华,说道:“哀家如何救你,现在就连哀家都不明白皇上到底是怎么了!你退下吧,哀家累了!”荣华自然是不肯走,霍嬷嬷示意门口的两个小太监,将荣华架了出去。

……

慕容霓裳一早上请了端木玦的意思后便换了常服微服出宫,她要应约去见一面薛文婕,还是那架低调的马车,魏意依旧策马,没一会儿的工夫,就到了靖亲王府的府邸门前,看着马车的样子并非朝廷官员,也并非皇亲国戚,便拦了下来,“此乃靖亲王府府邸,没有拜帖不得入内!”

魏意跳下马车,从袖口中拿出一块令牌,说道:“皇后驾到,还不快让你家王爷出来迎接!”门子见了魏意手里的令牌,态度连忙大变,跑回去请端木琰。

慕容霓裳紫色面纱遮面,踩着马镫下车,见端木琰向自己请安,便说道:“起来吧,本宫此次微服出宫,不宜声张,先进去吧!”

端木琰知道慕容霓裳是来探望薛文婕的,于是直接引着慕容霓裳向西厢房走去,还没进门,就闻见浓郁的药味,挑开珠帘,汤药的味道刺鼻,或许是夏日里不开窗,只觉得室内燥热难耐,端木琰解释道:“前几日也是开着窗的,可能是晚上受了风,文婕身上起了小疹子,这几日方才好了,刘太医说是受了风所致,所以就不敢开窗,只开门了。”

试问爱情能够将一个女子折磨到何种地步,原本青春年华的时候,居然却如同行将就木的人一般,令人惋惜,也觉得可惜,慕容霓裳进了内室,可是端木琰却停在了门外,隔着那一层珠帘,只能隐约的看见里面的人形,孱弱的躺在病榻上,他叹了口气转过身去了,端木琰咬着牙想到,如果慕容霓裳没有办法让端木玦允许自己休妻,他也要为了薛文婕拼死力争一回,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薛文婕就这般的香消玉殒。

薛文婕给慕容霓裳的印象是个洁净整齐地女子,总是挽着利落的螺子髻,衣着朴素而且大气,她的笑容带着世家女子的特点,温婉大度,却又带着一层不可接近亵渎的尊贵,所以不免有些冷冰冰的感觉,可如今再看病榻上的人,再难找到一点整洁的样子,一个病人无非就是蓬头垢面,憔悴不堪。

“近来可还觉得好些?”慕容霓裳尽量让自己的脸上带着一些笑意,不要让自己心中的惋惜之情都写在脸上。

薛文婕勉强的笑了一下,然后气若游丝的说道:“就这样吧,老话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如今真的是体会到了,这一倒下怕是就起不来了!”都说病人的心里头是明白的,身体的好坏她自己感觉得到,所以不免得这话里头有几分绝望的意味。

慕容霓裳似乎都不敢去看薛文婕一双眼睛,生怕自己见了她这般的憔悴虚弱,一不小心就会哭出来,所以忍着哽咽劝慰道:“别说丧气的话,你如今不过是双十年华,大好的日子还在后头,人吃五谷杂粮,哪里会不生病的,病了就让大夫来瞧,慢慢的就好了!”

身边的丫鬟蕊儿是薛文婕的贴身婢女,所以她说话也并不避讳,直言道:“我这嫁进王府的这两年里,没有一天是高兴地,心里头总觉得堵着、塞着,王爷在的时候觉得是失望,王爷不在的时候是寂寞,总觉得其他府里的女人也都是这般的,可是终究是心里头意难平,想着想着就病倒了,再起来忍受那般的日子,守着活寡,还不如就死了,一了百了的干干净净,倒也算是落得一个好的名声罢了!”

慕容霓裳觉得薛文婕这话说的丧气,连忙伸手捂了她的嘴,说道:“什么死不死的,你还不到想这些事情的年纪,见你一定是在**躺得久了,想的也就坏了”,又见抱着薛氏的蕊儿就知道无声的啜泣,慕容霓裳瞪了她一眼说道:“主子心情不好,不知道宽慰,反而跟着哭,也不知道你是怎么做丫鬟的!”

“你放心吧,总会想出办法的,只要你能快快的好起来,若是垮了身体,就算是圣旨下来了,你还有福享受?怎么就不为自己日后多考虑考虑!”薛文婕也不知道慕容霓裳是不是在哄她,可是她全部的希望也就是在皇后身上了,她若是有办法,自己也就不枉活一场。

慕容霓裳一转身见珠帘外端木琰的身影模糊,也知道他不进来是因为自己实在愧对薛文婕,没办法劝说端木琰接受薛文婕就如没办法劝说薛文婕默默地接受这一辈子的冷落和寂寞一样,“你值得庆幸的是,好歹九皇叔是个好人,不然就像别的府院中的女人,不也是要挺一辈子的,不仅是不受喜欢,还要有妻妾成群,所以你也要知道知足!”

薛文婕自然知道端木琰的好处,也是怕慕容霓裳误以为自己用她和端木琰的旧事报复端木琰,便解释道:“皇后不必担心,我和王爷这一段姻缘,实在是孽缘,不管是他也不管是我,都是受罪的人,我不好过,他也是如此,所以断然不会憎恨与他,如今王爷还能为我想办法,想着去求皇上,就证明文婕此生不白活一场,就这么的死了也是甘心的,至于过往的事情,活着就忘了,死了也就埋在肚子里了!”

“九皇叔要去求皇上?”慕容霓裳还真的没和端木琰通过气,只觉得他这个人是个性情中人,若是自己办不到,就一定会为了薛文婕闯宫求旨不可,岂不是触怒龙颜,简直是糊涂的想法。

“妾身求了王爷不要去,所以才留住他,只怕王爷的性情,未必能听从妾身的,还请皇后多费心了!”薛文婕虽与端木琰没有感情,可是却不恨他,不希望因为自己无望的事情,牵连了端木琰的地位。

“你放心吧,不管是你的事情还是他的,本宫都会尽力去做!”

慕容霓裳挑帘出来时端木琰还站在窗前,诺然的问道:“她可好些了?”

“看着令人揪心!”慕容霓裳叹了口气,又怕吵了薛文婕休息,示意端木琰说道:“去你的书房说话!”

“听文婕说,你是要向皇上请旨写休书?”慕容霓裳坐定后直接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