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何事让娘娘如此的心绪不宁?”小奴和轻雪连忙靠过去低声的问道。
“是知辰的事情!”慕容霓裳觉得头昏脑涨,摆了摆手吩咐道:“将瑞嬷嬷和魏意召过来,本宫有事与他二人商议!”轻雪和小奴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小奴去传召魏意和瑞嬷嬷,轻雪则将一地的狼狈都收拾好。
魏意和瑞嬷嬷急急忙忙的被慕容皇后召见过来,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几乎是心中各有猜测,魏意以为是自己的事情出了差错,心中极为的忐忑不安,而瑞嬷嬷还以为是太原的大公子慕容百里出了事情,让皇后如此的焦急。
“今天皇上来承乾宫的时候说,想要册封知辰为亲王,已经着令中书省拟诏书,只要知辰过了百日就要册封,你们二人如何看待此次封赏?”慕容霓裳正襟危坐的问道。
魏意松了一口气,看了看瑞嬷嬷等她先说话,“老奴觉得,五皇子能够得到亲王的封赏自然是一件好事情,可是五皇子尚在襁褓之中,似乎是不合礼仪,难免会被宫里、宫外的人议论,尤其是前朝!”
魏意很同意瑞嬷嬷的意思,附和着说道:“娘娘,五皇子名字中已经显现出与众不同的尊贵来,如果满百日之时再加亲王的的恩赐,恐怕前朝的大臣会议论纷纷,也会徒生出储君早立的猜测来,而且后宫之中必起波澜,要知道,四皇子知玉只比五皇子年长几个月而已,难道是娘娘有什么把柄被陛下知晓了,陛下便生出猜忌之心来?”
魏意的一番话说进了慕容霓裳的心坎里去,自己前几日刚刚才与平西王达成扶持的同盟,这几日为了魏家的事情,与罗康年联系的似乎也有些频繁,难道是端木玦察觉了?所以有意的试探自己。
“娘娘何不找机会问一问管公公,他是陛下身边的人?”
魏意却是不以为意的说了一句,“娘娘,不知道这位皇上身边的管公公是否真的可靠?”
管密是否真的可靠?慕容霓裳手中揉搓着帕子,她到底是大意了,管密是端木玦的心腹之人,而且两人素有结怨,如果管密假意的投靠自己,或许还是授意于端木玦,那自己岂不是被蒙在鼓里,想到这里,慕容霓裳捂住了心口,问了问心神,吩咐道:“将小玄子召过来!”
小玄子被召见到承乾宫,本以为是慕容皇后有什么差事,还以为自己这次还能从中得到不菲的好处,急急忙忙的便到了承乾宫,可一踏进内殿,便觉得气氛不对,平日里服侍的两个宫女不见了,反而是瑞嬷嬷和琴阁的那个太监魏意,他打起了几分的机灵来,跪了下来,请安道:“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慕容皇后只是在喝茶,甚至都没让他平身,小玄子心中一沉,只能低着头等待着接下来的暴风雨,“小玄子,你说本宫素来带你如何?”
“娘娘……对奴才恩重如山,奴才都是靠着娘娘才有今日!”小玄子战战兢兢的,说话都有些磕磕绊绊的,公里的太监最会看眼色,此刻的皇后乌云压顶,他是看得出来的。
“本宫也觉得带你不薄!”慕容霓裳摸着自己的义甲,幽幽的说道:“一对儿祖母绿的翡翠镯子,八十两的纹银,一对金子的麒麟,这些东西都换成银两,可是价值连城,你也是知道的,宫里的太监宫女不可以私下里私受银钱,不然宫规处置,拿了这些银钱,本宫觉得够你死上一千回一万回的了!”
小玄子赶紧爬了过去,在慕容霓裳的脚边连连的磕头,哀求道:“娘娘饶命,奴才为娘娘做事,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奴才冒着性命之忧投靠娘娘,不知道何事惹娘娘不中意,请娘娘饶命!饶命!……”
“狗奴才!”慕容霓裳蹬了一脚小玄子的肩膀,骂道:“本宫并无亏欠你的地方,你为何联合管密陷害本宫!?”
“师父?”小玄子完全不明白是什么事情,只能确定与管密有关,“娘娘,难道是奴才的师父出了什么差错?”
瑞嬷嬷搭话说道:“小玄子,你师父可是假意的投靠娘娘,说是为娘娘做事,实则是得了消息禀告给圣上?”
“娘娘,我师父可是忠心于娘娘的,上次的事情,我师父功不可没,而且奴才一直侍奉在奉天室,我师父有任何的动作,都瞒不过奴才的眼睛,他真的是忠心于娘娘的!”小玄子打包票的说道。
小玄子说话的样子并不像是撒谎,慕容霓裳看了一眼魏意,只见他连忙跪下,给慕容霓裳一个台阶,然后求情道:“皇后,奴才相信玄公公没有说假话,管公公肯定是归附于娘娘的,其中必有误会,还请娘娘三思!”
已经有了台阶,慕容霓裳自然不会再揪着不放,况且她还需要管密和小玄子作为自己的眼线,越是往后就越是依赖两个人,所以慕容霓裳亲自起身将小玄子扶了起来,说道:“此时正是特殊之时,本宫自然疑心重一些,你就不要往心里去了,只要你忠心于本宫,好处多得是,若是敢背叛与本宫,结局不会比玉箫和珠儿好得多!”
小玄子和管密的嫌疑排除了,慕容霓裳只能等着端木玦再次出手,不过她不能够让自己的儿子以身试险,最好的办法就是联合前朝的官员,反对侧立知辰为亲王,慕容霓裳此时只能修书一封给兄长慕容百里还有平西王,让他们操控朝中的关系来与端木玦相抗衡了。
慕容霓裳一直以为自己参与前朝的事务有些过早,后宫还未平静,如何能够顾及的来前朝,可是经历了这件事情之后,她恍然才明白,自打生了知辰之后,她就必须要陷入另一个政治的漩涡,而且为了保护自己的孩子,她不能在这个漩涡之中有任何的差池。
奉天室,端木玦握着沾了朱砂的毛笔在奋笔疾书,批复完中书省的折子,端木玦目光深沉,管密是识字的,他只是略略的在上茶的时候瞟了一眼,便知道是中书省劝解皇上不能立五皇子为亲王,管密也想不通皇帝为什么一定要册封五皇子,难道是觉得皇后生下皇子之后,气焰过高,所以想要借助前朝的势力打压慕容皇后?
“召宰相前来!”端木玦放下笔吩咐道。
……
顾定彤得到了召见,急急忙忙的进宫,进了奉天室,里面只有端木玦端坐在龙椅上,“吾皇万岁!”顾定彤不敢失礼数的行大礼。
“爱卿平身!”端木玦看着对面躬身的人,问道:“朕适才拿到了中书省的折子,劝解朕不要封赏五皇子为亲王,想必这也是宰相的意思!”
顾定彤眼睛转了转,脑子也飞快的转着,不知道皇上到底是什么意思,如果是真心的册封五皇子,不会这么草率,如果真的是对慕容皇后恩宠有加,那为何不是在皇子一出生就加以册封,可是一个襁褓中的婴儿就被册封为亲王,恐怕不符合规矩。
“皇上,五皇子尚且年幼,我朝册封亲王有几项要求,一则皇室宗亲,若非宗亲需有救驾之功劳,二则则是宗亲无功者要年满二十,需达弱冠之年,尚可封赏,三则需成婚,有家室,可是五皇子不符合其中任何一条,恐怕难以服众!”
顾定彤语毕,大殿之上一片安静,两个人默然对峙,一个躬身,一个目光倨傲,端木玦问道:“爱卿觉得此刻朝中可是政治清明?”
“这……虽有不足之处,可陛下圣明,百姓安居!”顾定彤吃不准端木玦为何这样一问。
“是啊!自从汪氏、慕容氏在前朝的势力被削弱之后,朕的日子的确是好过了不少!”
“臣等该死!”顾定彤一听连忙下跪。
“只是,朕还是觉得坐在龙椅上如同芒刺在背一般,坐立不安啊!”
“如今汪氏。慕容氏已然卸去权柄,陛下为何还有芒刺在背之感?微臣惶恐!”顾定彤搭话。
“爱卿心中真的觉得慕容氏的权柄已卸?”端木玦实言以对,“后宫里,皇后诞下皇子,眼看着每三年的官员调动就要开始了,慕容百里现在是太原太守,军功在身,又是皇亲国戚,爱卿觉得这慕容百里是否应该入朝为官?”
顾定彤明白了,端木玦害怕慕容氏死灰复燃,而且在朝中一头独大,想要借着五皇子册封的事情让慕容氏再朝廷盛极一时,由此一来,必定众多官员巴结慕容氏,再以觊觎皇位,结党营私的罪名将慕容百里贬谪为庶民,这样慕容一族才是真正的无任何东山再起的机会。
“皇上,微臣以为,五皇子乃当今皇后所出嫡子,地位尊贵,而起其母慕容皇后宽仁体恤,身为万民之表率,能在孕中亲自前往护国寺为太后祈福,后宫里历来子以母为贵,所以五皇子一个皇子的身份定当不妥,应加封亲王,用以表彰慕容皇后的德行,也是为天下人做孝廉的表率,应当立!”顾定彤机敏的连忙改口,能够除掉慕容氏入朝为官的机会,顾定彤自然是愿意的,这次机会倒是成全了他,能够坐稳自己的宰相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