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化解危机(二)(1 / 2)

“给皇上请安!”慕容霓裳一起身,却觉得他有些不大对劲儿,怎么脸色这么的难看。

难道是在前朝生了气了?慕容霓裳心中默默地嘀咕着,可小玄子并没有提前来透口风,她心中顿时提起了警觉性,端木玦看着慕容霓裳一副云淡清风的样子,心中千般的思绪,全是她很大可能与端木琰不清不楚的画面,脸色愈发寒的可以滴出水来。

“都出去!”端木玦向前走了几步,声音暗沉的说道。

皇上龙颜大怒,还怒的莫名其妙的,轻雪、小奴都觉得有些不放心,皇后如今还怀着身孕,伺候着都得精心,可经不起什么折磨了,怎么看皇上怎么都像是要吃了皇后,轻雪刚想张口,只听端木玦大吼一声,“都给朕滚出去!”被他打落在地的茶杯和茶壶洒出了一地的水渍,将白色狐裘的地毯染得一滩滩的黄色,慕容霓裳被吓得向后猛一趔趄,还好扶住了梳妆台的桌沿儿支撑住了身体。

小奴和轻雪还是不想出去,可管密使了个眼色命令两个小太监将轻雪和小奴拉了出去,屋子里就只剩下了慕容霓裳和端木玦两个人,一个一身的戾气,死死地瞪着,一个觉得莫名其妙,靠在一隅不知如何是好。

两个人四目相对,端木玦其实对端木琰不满意不是第一天了,当初在护国寺,端木琰对并不熟识的慕容霓裳举止亲昵,为她拂掉头顶的落花就已经是从心中反感,后来慕容霓裳几次三番为端木琰化解危机,包括将薛氏女以侧妃身份迎入府中,种种的一切端木玦只觉得慕容霓裳似乎对端木琰更加的关心,并没有太多想,可这次听了流言蜚语之后,他却觉得似乎两个人并非清清白白,倒有几分两情相悦的迹象来。

端木玦瞪着自己心中盘算,慕容霓裳也是暗自思忖,她虽然被这暴力的开场吓破了胆,可是还是残存着几分理智的,“六郎……”慕容霓裳企图以弱示人,用最亲近的称呼来化解他的暴戾,不料端木玦吼道:“别这样叫朕!”他几步走了过来,一拉慕容霓裳的前襟儿,将慕容霓裳整个人都提起了大半拉至自己的眼前,俯仰对视间,慕容霓裳已经被吓得流出了眼泪,这次不是做戏,是真的被他吓到了。

“慕容霓裳,朕问你,你和端木琰可有任何苟且之事?”

端木琰——苟且之事?慕容霓裳如同受了当头棒喝一般呆住了,难道是薛文婕并没有被自己说通,反而去找了皇上将画像的事情从头到尾的都说了不成!慕容霓裳心中有鬼,可是这个时候她必须要咬着牙否认,哪怕是薛文婕拿着画像字字确凿她也要一口咬定说自己不知道,然后将过错都推到端木琰的身上,以端木琰的为人一定不会将她供出来,所以慕容霓裳开口否认道:“陛下怎么会如此的侮辱臣妾,此等莫须有的罪名倒不如赐臣妾一死来的干净、利落!”

端木玦并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反而是看着慕容霓裳并没有躲闪他的眼睛,直到没一会儿管密推开了房门,在门口跪地回禀道:“启奏陛下,派人已经在靖亲王府仔仔细细的搜查了一番,并未发现任何可疑的画像和其他污秽之物!”

原来端木玦声东击西,来凤临宫之前已经派人去搜了,如果刚刚自己认罪,恐怕到时候没有画像也是难逃一死,端木玦没有想得到的‘脏污’,松手放开了慕容霓裳,慕容身子向后一跌,靠在了墙角,只听端木玦说道:“将这凤临宫里里外外的搜查一番!”

罪证不在‘奸夫’手里还有可能在‘**妇’手中,端木玦在皇室清誉这件事情上一点都不像含糊,尤其是慕容霓裳现在正怀有身孕,皇嗣血统的纯洁亦是重要的,不然端木家族岂不是成了后人茶余饭后耻笑的对象,如同当年的吕不韦与赵姬,嬴政始终都在不清不楚中被耻笑。

慕容霓裳已经支撑不住,她沿着墙壁缓缓地坐在了地上,看着涌进来的一大帮的太监将凤临宫的里里外外翻得七零八落,突然有人惊呼道:“启禀皇上,发现男子的折扇!而且不止一把!”

几柄装在扇袋儿里的扇子被送到了端木玦的面前,他眼睛始终没有离开慕容霓裳,随手将搜出来的折扇一一的展开,那是一些男子扇子的款式,但是又不全是男子的扇子,因为略小,而且极其的精致,扇面儿并不是单纯的纸,还贴附着极其轻薄的丝绸,上面都用规规整整的字写着一首首的情诗,有《蒹葭》、《桃夭》、《燕燕于飞》,还有一些不知出自谁的手笔的诗词,从笔迹来看都是出自一人之手。

“将侍女槐花带上来!”端木玦将扇子都打开来放在桌面上,很快一个低着头,双手摆弄着衣角的少女被领了进来,然后跪在了端木玦的身边,端木玦眼睛始终未离开慕容霓裳,说道:“你给皇后说说那天你听到的话!”

“奴婢那天挑水,路过御花园的梅园,想折几只梅花,可梅树太高了便想登上假山去摘,却误打误撞的听到了靖王爷和慕容皇后的对话,两人……两人”,槐花竟说不下去了,端木玦冷笑了一声,“你说不下去,朕替你说,两人郎情妾意,因为靖王爷要离开龙城去西北,所以慕容皇后极为不舍!”

时间、地点都没错,看来那天是自己大意了,忘了隔墙有耳,慕容霓裳心中追悔万分,可是事情既然已发生,她只能随机应变,眼下端木玦只有人证并没有物证,那副画像已经被端木琰毁了,她就还有扭转局面的机会,于是慕容霓裳终于稍稍坐直了身体,问道:“本宫问你,除了你可还有其他人能够证明?!”

“虽然只有奴婢一人,可是奴婢的话千真万确,而且,不只是画像,还有其他的传情信物,扇子!就是扇子!”槐花最错的一招棋便是在真实的基础上添枝加叶,是程玉浓错误的情报害了她这一出局。

“皇上!臣妾没有!臣妾真的没有与七王叔行苟且之事,难道皇上宁肯相信一个婢女也不愿意相信臣妾!”

慕容霓裳的态度让端木玦有几分退却,慕容霓裳乘胜追击,跪直了身体,看着端木玦问道:“陛下可愿意相信霓裳?!”

“朕只相信证据!这些写满了情诗的的折扇你又如何的解释!”端木玦将其中一个折扇扔到了慕容霓裳的面前,他也很想得到一个圆满的回答,证明面前跪着的这个女人并非是一个违背纲常,水性杨花的女子。

“哈哈哈……”,慕容霓裳竟笑了起来,笑中有泪,泪中含恨的看着端木玦,“看来古人诚不欺我,男子最是薄情人!”慕容霓裳见端木玦将注意力放在了扇子上,而槐花的话也并不全真,她心中也就有了数,“我慕容霓裳侍奉陛下虽不长久,可尽心尽力,无微不至,不料今日身怀六甲,却遭人诋毁,而我的夫君竟然也是猜忌与我,真的是应了那句‘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皇上,苏才人门外求见!”此时恐怕是就是天皇老子前来端木玦也是不愿意见的,更何况是一个苏才人,端木玦心中怒气未消,拿起一个桌上剩下的茶杯向门外丢去,喊道:“都给朕滚!”

端木玦生气,管密自然不敢再让苏梅雨进去,见形势紧张,苏梅雨不能看着慕容霓裳被人冤枉,只能冒着御前失仪的险,在要被太监拖出去时向里面大声的喊道:“皇上冤枉啊!皇后娘娘冤枉,臣妾可以作证!冤枉啊!”

她可以作证?端木玦立刻让管密让人将苏梅雨放进来,“臣妾可以为皇后娘娘说明那些扇子从何而来!”苏梅雨一进门立刻跪在地上说道,“这些扇子都是来自臣妾的萃赏楼,上面的每一首诗都是出自臣妾的手,这些扇子也都是经由萃赏楼的婢女巧萱送至凤临宫的,并没有半点不光彩的事情,而且臣妾那里还有许多柄这样的扇子,也都是慕容皇后给臣妾的回信!”

“回信?!”端木玦看了看这些扇子,他从来还没听过这样传信件的。

“是的,在臣妾的江南老家,未出阁的女子可互相结为‘老同’用书扇来传递信件,上面可题诗,也可以写信,皇后娘娘见过臣妾珍藏的一柄扇子后觉得好看,便与臣妾通了几封这样的书信,没想到会是这样,请皇上明察!”

“你又如何证明你的话是真!”槐花见有人为扇子作证,尚且未找到其他的证据,若是皇上相信了,到最后自己岂不是成了诬陷皇后的罪人,槐花故反唇相讥。

“陛下,臣妾可以背得出上面每一首诗,因为那些无名诗都是出自臣妾之手,而且请皇上明鉴,上面的字都是臣妾的笔迹!”端木玦这才反应过来,刚刚自己在气头上,都没仔细看这上头的笔迹竟然都是蝇头小楷,端木琰一个男子是自然不会写的。

苏梅雨调转了枪口对准槐花,说道:“倒是你,一个珩贵人身边的奴婢,谁知道是不是受人指使诬陷皇后!说!到底是谁让你诬陷皇后与七王爷有染,为何不诬陷别人,而且非要赶在七王爷不在龙城才说,你不是早已经知道皇后与七王爷有染吗?为何非要等到人都不在了才说出来,我看你是别有居心,让七王爷申辩不了,无法对峙,所以让慕容皇后蒙此大冤!”

“奴婢句句属实,真的听见……”就在苏梅雨和槐花两个人相互争吵辩解之时,慕容霓裳拾起地上残落的一枚陶瓷的碎片,在自己的手腕上用力一割,鲜血顿时倾流而下,将白色的地毯染得如同雪地上绽放了无数朵红色的梅花,然后她便一头栽在了地上,两眼一黑。

……

“启禀皇上,西北战报,西夏大军兵临城下,攻打我朝可都城,我军大部分将士都已经入城,只余下最后一批四千将士被围城下,大司马沈义澜奏请陛下增派太原守军前后夹击,方可解可都之围!而且我军粮草还未及时押送进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