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账本引发的血案(1 / 2)

沈义澜看着两个远去杀手的背影,心中一阵的疑惑,自己刚下了龙舟便有人行刺自己,难不成皇上派自己去往江苏的事情已经走漏的风声,有人已经是油锅上的蚂蚁坐不住了,所以派人来行刺自己,阻止自己到达江苏去查账本的真相,如果真的是这样,那行刺自己的人应该是汪淇派来的,而汪淇手里有一只暗中培养数年的暗卫——灵蛇卫。

沈义澜转身想要上马,他要尽快赶到江苏去,趁着那本可疑的账目还在之时查明真相,可轻影似乎有些不对劲儿,马蹄一个劲儿的蹬地,鼻子发出突突突的声响,好像在告诉沈义澜什么,沈义澜这才低下头仔细的巡视了一遍,只见林间的尘土之下露出一块银色的物件儿,沈义澜蹲下身将土拂开,是一块银质的腰牌,似乎从哪里被削了下来,沈义澜将不远处那个死了的杀手翻了过来,只见他腰间的腰带上有一块残缺的腰牌,两相一对,那人腰间是蛇尾,自己手里拿着的是蛇头。

灵蛇卫!沈义澜心中暗暗地叫了一声,看来这些杀手果然是汪淇派来的,按此推理来,远在江苏的那本账目,至少与汪淇脱不开关系。

沈义澜将死了的杀手腰间的另半块腰牌削了下来,与自己手里的另半块一同放进了怀里,此时的轻影不再反常,而是在沈义澜坐稳后向着江苏的方向快马加鞭奔去。

轻影是西域纯种的汗血宝马,所以日行千里不在话下,沈义澜趁着前半夜路过邓州城内好走些直到半夜临近出城的地方方才才找了个客店住下。

轻影也有些累了,沈义澜一勒马就停了下来,抬头一看到了一家小客栈,牌匾也极为简陋的写着‘悦君来’,沈义澜一身的风尘加上疲惫,也不再挑剔,明天一早上还要赶路,住在这里也方便出城,便牵着轻影叩响了客店的门。

“等一下!”里面好一会儿才传来懒洋洋的声音,店小二披着衣裳,趿拉着鞋子,手里还拿着一盏烛台,打开了门之后见是一位衣着不凡,还牵着一匹骏马的少年公子,连忙陪着笑脸说道:“客官您里面请,小的这就将马牵到后面去吃草休息!”

沈义澜将轻影交给店小二,从腰间取出一锭银子扔给他,叮嘱道:“用上好的草料喂,别拴着他,将他赶紧马厩里就可以了!”

轻影性子傲慢,最不喜欢有束缚在身,若是在陌生的环境拴着它,轻影便会挣扎不止,店小二接了银子之后笑的如同孙子见了糖果,点头哈腰的接过缰绳向后院儿的马厩拉去,沈义澜则进了‘悦君来’客栈,只见楼梯上下来一个一边穿着裙子的外衫一边打呵欠的中年女子,体型**,头发散乱,手里还拿着一柄团扇,上面画着西施浣纱。

“一间上房!”沈义澜将银子放在案上冷声说道,四下里打探着这间客栈,一楼放置着两张半新不旧的桌子,上面的茶壶茶杯也是极为普通低劣的白瓷,左手一扇门,好像是向后院去的,因为他听见轻影嫌恶时发出的突突声。

“客官可还用些饭菜,酒水?”老板娘见了银子喜笑颜开的问道,大概是这么小的店面根本没见过这么豪爽的客官。

“酒水就不必了!”沈义澜公务在身从不饮酒,“准备一些饭菜端上来,明早上备些干粮,我要带上路!”

“好嘞!好嘞!您楼上请,楼上的雅间儿!”老板娘前头带路,三步两回头叮嘱着沈义澜小心些,陈旧的木板楼梯一踩便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来。

上了二楼,左右手两边都是极大的客房,顺着关不严的缝隙看过去,炕上排满了人,大概是通铺,老板娘一直带着沈义澜向里走,开了一扇小门,用烛台给沈义澜照着路,殷勤的说道:“您里面请!”

这雅间儿虽然只是一见床单干净,摆放书案和饭桌的小客房,可比起十几个人挤在一起,的的确确算是好地方了,沈义澜只是休息几个时辰,他也不想多挑剔,便点了点头进去了。

“老板娘,送些热水上来!”沈义澜取出一张手帕来,他在路上跑了大半夜,一身的汗黏腻难受,在屋子里洗漱一番也能舒坦些,那老板娘欣然的出去提水来,门一开一合间,沈义澜方才注意到,自己对面似乎还有一个单间,里面似乎还住着人,灯光昏黄却一直亮着,沿着那关不严的门缝丝丝缕缕的洒在过道的地板上。

沈义澜刚刚经历了一场截杀,心中十分的小心,唯恐自己已经被人盯上,便连忙起身,将自己的房门关好,顺着门缝窥视着对面的人,他为何深夜还亮着灯,是在等谁?

没一会儿,老板娘趿拉着鞋的脚步声响起,朝这边走过来,将一大壶热水放在了沈义澜的屋里,另一只手上还提着一壶小的,沈义澜有些疑心的问道:“老板娘,你这壶水,是留给谁用的?”

“哦,这壶水是留给……留给对面的那位姑娘的,怕她夜里口渴,口渴……”,老板娘的神色很是奇怪,躲躲闪闪的,然后便笑着说不打扰沈义澜休息,便关上门退了出去。

沈义澜隔着门缝窥视,看着那老板娘将热水放在了对面门的前面,然后轻敲了两下门便走了,至于那扇门却没立刻的打开,沈义澜仔细的回想着刚才的细节——自己要热水,深夜之时在一个小店,而对方似乎像是提前就预备好了,正值盛夏预备热水做什么?除非这热水是为其他人准备的,那人吩咐什么时候拿给她,而多出来的一部分恰巧给了自己。

沈义澜对对面的那个姑娘愈发的起了疑心,伸手打开墙一侧的一扇窗子,看了看外面,刚好左侧有一处花架,沈义澜将刀别在腰间,自己抓着花架,施展轻功便上了屋顶,找到对面屋子的位置,将两片瓦掀开向里看去,果然里面住的是一位姑娘。

昏黄的灯光下她正艰难的支撑起身子,她的右侧肩部应该是受了重伤,她始终用不了力气站起来,只能靠着床栏干一点一点的起身,地上扔着几处沾了血的绷带,应该都是她换下来的,这个时间她起身,应该是去拿老板娘刚才放在门口的那壶热水,怪不得老板娘要用那么小的壶来装热水送给客人,原来是这位客人根本用不了力气。

……

沈若怡正艰难的挪动着身子,她的右半边身子因为那一处深深的刀伤彻底的使不上力气,请来的外伤大夫留给她一瓶金疮药,因为伤势极为的严重,大夫叮嘱她要每一个时辰换一次药,正是炎热的夏天,外伤本就不容易愈合,更何况她没有条件悉心的照顾好自己。

刚刚客店的老板娘将热水放在了她的门口,暗号是两声敲门,这间客栈还是有好处的,只要给了银子,老板娘和店小二就精心的伺候着,而且住在这样隐秘的对方,似乎对于她来说是最好最隐秘,最安全的选择。

天气炎热,**又没有竹席可以乘凉,几乎每躺下一会儿就要热出一身的汗,身上有了汗渍就会刺激的伤口发疼,所以沈若怡要用热水擦洗身子,保证伤口整洁,这样她才能更快的痊愈。

悄悄地开门,将水壶拿了进来,蹭着地板发出摩擦的声响,今晚对面住进来一个男子,她要小心行事,见对面的屋子关了灯,沈若怡防备的小了些,不过以她现在的伤势,就算对面是坏人,她也丝毫没有招架的能力。

热水倒进了木盆里,沈若怡解开衣裳,将手帕沁湿后拧干,用来擦洗身上的汗,‘噗通’一声,一个东西掉进了木盆中,溅起的水花落在沈若怡的脸上,惊慌看去,水盆中多了半块银质的类似腰牌似的东西。

不好!有人在房顶!沈若怡抬头看去,那人已经不见了,她用尽最后的力气,将挂在床头的一把宝剑抽了出来拿在手里,还不等她过多的反应,一道黑影从窗子飞了进来,从身后勒住了她的脖子,一只手还捂住了她的嘴吧,可沈若怡已经没有力气叫了,她觉得自己的肩头向万虫噬心一般的疼痛,温热的血似乎又沿着崩裂的伤口流了下来,眼前一黑的晕了过去。

沈义澜并没有想伤害她,只是怕她受惊之时大声的叫出来引起别人的注意,所以从身后捂住了她的嘴,可没想到那姑娘就这么晕倒在了他的怀里,翻过她的身体一看,肩头是一出很深的刀伤,因为处理的不经心已经开始化脓,不过还不算恶劣,此时结痂的一部分被撕裂了开,开始淌着鲜血,已经漫过了她白皙的肌肤,染在了沈义澜的手背上。

“姑娘!姑娘!”沈义澜低声的唤着,可怀里的人没有一丝反应,沈义澜连忙将那姑娘抱上了床,解开她的上衣,用她刚刚晕湿拧干的帕子擦拭着她的伤口,刻上部分伤口已经开始化脓,若是不及时去掉脓血,怕是她的肩膀就不能要了,除掉伤口上的脓血有两个方法,一个用刀剜去,另一个便是吸出来。

沈义澜看看那姑娘惨白的脸,又看了看自己腰间的刀,怕是真的用刀剜除脓血,她就会疼死,席前向后一番,沈义澜俯身对准那姑娘的肩头,将脓血用力的吸允出来吐在了地上。

沈义澜既然能在这个年纪被封为天左将军,他的名号可是在战场上一点一点拼出来的,所以处理这样的外伤对以他来说是小事一桩,甚至更严重的伤口都在他身上出现过。

清洁好伤口,除了脓血,端木玦将金疮药敷在了那姑娘的肩膀上,大概是金疮药杀的疼了些,那姑娘呻吟了几声,细弱蚊蝇,沈义澜将她的内衣退了下来,撕成了布条,一圈一圈的将那姑娘的伤口包扎好。

……

沈若怡觉得右半边身子舒服多了,刚才伤口还剧烈的疼痛,这一会儿便觉得清爽了不少,她微微的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男子的面容,尽管这个男子剑眉星目,玉冠束发,极为的好看,可她还是吓了一大跳,还没等她坐起身来,那男子便按住了她的身体,声音极为温润的说道:“别动,你的伤口刚刚处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