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依依没有在意，让两个丫鬟离开，自己走进了房间。

林凡城此刻正在练字，他的字本身在京城就已经是闻名遐迩的地步，无数人曾经踏破林府的门向他要墨宝。只是自从他当上丞相后，要墨宝的人几乎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各种套关系套近乎的人。他虽然接待，但是眼中看得分明，尽管其中有不少人会夸奖他的字，但是是真的会欣赏，还是假装喜欢，他一眼便可分辨。

此刻，他正在书桌上，大书一个“命”字。

书房中的檀香正在燃烧着，烟雾缭绕，绵密中参杂着墨水的味道，一看便知道是文人的典型模样。窗外的绿竹长得正茂，光线透过竹林射进来，倒是颇添了几分绿意。

“爹，你找我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你看爹的字，怎么样？”

黄依依走到林凡城身边，其实她对字哪有研究，想要夸赞，都不知道从何处开始夸赞，憋了半天，才说道：“恕女儿愚钝，不会欣赏。”

“你果然和你娘很像！说话都这么直白。”林凡城忽然笑了起来，说道：“其实如果是其他人，就算是你姨娘，我是说颜落，她都会虚情假意的夸赞一番，其实她根本就不明白。我很欣慰，虽然她走的早，但是你出落得和她一样优秀。我多希望你能无忧无虑的成长，嫁个好人家，然后生儿育女，我也就欣慰了。只是没想到，当初你居然失踪，回来之后又被皇帝指婚给什么塞尔卡王子，不过最后还是没有嫁给他，也算是造化弄人吧。”

黄依依不解，她不认为林凡城是会和自己追忆往事，感念过去的人，便道：“爹，到底发生了什么？”

“从前我不信命，但是现在我有些相信了。当年我年轻气盛，曾经有佛陀和我说过，盛极必衰，让我收敛锋芒。虽然现在我已经不再那样冲动，但该来的衰退，还是来了。”

说到这里，黄依依敏锐地察觉到林凡城目光中的忐忑和无奈。虽然这只老狐狸平时掩饰得很好，但在家人面前，总是更加放松，也更容易暴露自己的真情实感。

“爹，是不是刚刚在朝堂上发生了什么事？”

林凡城愣了愣，忽然笑道：“倒是我疏忽了，难怪你能够成为特使立功，如此聪慧，从前我倒是没发现呢！没错，我们林家，可能要遭受大劫难了！”

虽然黄依依以往就有心里准备，但听到林凡城亲口这么说，还是心中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