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官看过,说是受了暑气,开的药与奶娘喝下,化作奶水喂给云裳喝,又用了去暑的土法子,到下半夜里才不见哭声。
管黎心里害怕,只守着孩子不肯离开半步,到次日孩子吃了奶不吐才放心睡下。
王妃那边听说云裳着了暑气,也不敢怠慢,着人过来问候,管黎因说要请罪,王妃派来的嬷嬷道:“王妃知道侧妃没出过门,王妃体谅侧妃爱惜郡主。只昨日擅自出院门的丫鬟,王妃有令:杖毙,以儆效尤!还请侧妃将那丫鬟交出来,老奴也好回去向王妃交差。”
昨日请人的是管黎跟前大丫鬟婉秋请的人,府里知道的人不少,想瞒过去也是不能,况且如果她连个丫鬟都保不住,再者府里哪里还有立足之地?
管黎也没打算瞒着,指了婉秋,“论理,这丫鬟我应该交出去,只是这丫鬟是王爷所赐,加上救郡主有功。人是王爷暂赐我用,并非我的丫鬟。要处置还需问过王爷,本侧妃不敢擅自做主,还请嬷嬷回明王妃才是。”
这嬷嬷也不是那么好打发的,招呼两个人过来站婉秋跟前,“就算王爷赏赐,也是奴仆,先过去见王妃,如何处置王妃自有定论。”
说罢不由分说先将人带走,管黎拦不住只好作罢。
人一走,婉容便在管黎跟前跪下,“求侧妃救救我妹妹。”
管黎亲自将人扶起,“你不说我也不会让人伤她分毫,咱们三个同甘共苦这么些年,你们姊妹两个如同我嫡亲妹子一般。”
毕竟那位是王妃,不敢轻易冒犯,只是带走的人是婉秋,少不得也要为她讨回公道。
管不得许多,宫里的手段管黎是见过的,就算王妃不要婉秋的命,只怕再耽误几日人回来只怕也废了。顾不得天热换了身诰命服,带了丫鬟亲自往王妃处去。
管黎的禁足还没解,这会子出去只怕王妃也不肯见,婉容苦劝了许久,管黎只是不肯听,只得跟了一同前往。
果然,到了王妃正院,门口站着十来个婆子,仿佛专门等着管黎来似得。
“奴婢记得王妃好像没有免去侧妃娘娘的禁足,侧妃为何会在此处?”
管黎挺直了腰板,威严的目光在众人面上扫过,“王妃说禁足期限未满,婉秋丫头私自出门将其杖毙以儆效尤,区区一个丫鬟,岂能让王妃立威?我这个侧妃若是违了王妃,杖毙我,王妃便可威慑整个平王府,岂不比打死一个丫鬟强十倍?”
与管黎答话的那嬷嬷面色顿改,正待要说话,只听见大门里传来王妃的声音,“既然管侧妃愿意成全,我若是不做个顺水推舟,只怕侧妃面上过不去。来人,将管氏押来。”
众婆子答应一声,便要上前将管黎拿下,跟着管黎来的丫鬟们才要阻拦,管黎摆手示意她们在门口等着,不许轻举妄动,自跟了这些婆子进去。
王妃在正厅上首坐着,平妃一旁相陪,旁边站着一个青肿着半只眼睛的丫鬟,正咬牙切齿地瞪着管黎。
管黎进门只行了半礼,并不与这二人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