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唐靖裕也并非是想家了才回来,之前在外头无人约束,那银子花的如流水一般,没多少时日便没了。落后刘寡妇出主意,二人悄悄回来找唐相如帮忙。唐相如念着管黎的好,也劝过唐靖裕回家,有刘寡妇在,哪里劝得动?
做儿子的总不能看着老子饿死,只能在家里拿银子养活,管黎察觉之后,唐相如实在不敢拿银子,只得告诉唐太太,这才有了唐太太在家支取银子的事儿。
为了工坊,管黎将所有的银子一并支取了去,家里花销都是逐日给的,走投无路这才回唐家。
刘寡妇仗着自己有孕,料想老人疼爱孙子,不会赶自己出门,因此才大着胆子跟着回家。
内宅的娘们和唐嫣然等人早已知道唐靖裕回来,只是管黎没说话,她们怎敢过去?况且他们祖孙母子分别这么许久,自然是有话说的,说完了自会着人唤她们过去。
心里最不愿意唐靖裕回来的就是唐嫣然了,唐嫣然的终身大事还未定下,倘或管黎归内宅里,那唐靖裕认识的都是些市井之徒,能找甚样的好人家?可若是唐靖裕做主,只怕管黎也不能否意。
唐嫣然心里恨着,面上却还要装作欢喜,唤个人在门口等着,管黎回来立刻通报与她。
张氏也替管黎捏了一把汗,才刚刚站稳脚跟,以唐靖裕的性子,断乎不肯再让管黎掌管唐家家业。这败家爷们除了能吃喝嫖赌还能作甚?只怕唐家的好日子算是到头了。
管黎的马车进正门,管黎突然想起来。命人将当铺,药铺子,还有钱庄和唐家原有的庄子账本都取来,自己在门口立等着拿了账本才走。
里头唐太太和唐靖裕说了些体己话,等半晌也不见管黎回来,唐太太便有几分不喜,道:“她爷们回来,不说在门口去等着,反倒要爷们等着像什么话!”
唐靖裕在唐书处借银子,也从唐书处听说过管黎。
“有句话做兄弟的不能不说,贵府上的嫂子去年不是说教人给拐了去,好巧不巧我在邻县的客栈看到嫂子,到楼下问着客栈伙计才知道嫂子和一行人有男有女一块儿来的,那男人和嫂子走在一起说说笑笑甚是亲密。虽说哥哥有红颜知己,可绿帽子却是你我这样的人戴不得的。哥哥得空还是回去瞧瞧,如今你唐家一分家私全在嫂子手上,可别教送了外姓人。”
唐书这话唐靖裕放在了心上,从前只听唐相如说管黎当家立纪比男人还强十倍,进门后从老太太和唐太太的态度差不多也知道管黎在唐家的地位,也不敢轻易说话。
“大约是外头有事儿,娘不知道,外头铺子事多。”
刘寡妇和唐靖裕交换了一个眼神,刘寡妇一双涂满丹蔻的手指抚摸着肚子,幽幽的道:“方才说让小厮请人回来,好歹说了奴有八九个月的身子,大约是心里有气,不待见奴。”
老太太本就不喜欢刘寡妇,只顾忌着孩子,才勉强答应让刘氏过门,听见刘寡妇这等说,便道:“你家大娘性子最好,家里如今七八个成房成头的小老婆儿,哪里还差你一个?”
刘寡妇委屈的堵着嘴,跟前的丫鬟看着想笑又不敢笑,一个三十多岁的人了还学小姑娘似得,人家小姑娘做这个动作那是可爱,一个快做奶奶的人做这个动作算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