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们忙上去收拾,老太太将人推开,瞪着眼睛问:“去外头问问谁在乱叫嚷,这话也是能随便说的?”
在后边歇息的媳妇们涌进来,跪在老太太跟前,哭哭啼啼地将事情原委说明白,只说婉秋一个人在管黎屋里伺候。
老太太闻言顿时如遭雷击,脑袋里一片空白,咬着牙才没有晕过去,脸色灰白地喃喃道:“完了,唐家完了!”
唐太太那边听闻消息,想到上次管黎说的话,便疑心是二房将人给弄走了,冲到二太太屋里扯着二太太扭打成一团,哭嚷着:“你一向嫉妒我们大房有钱,大郎不在,儿媳妇当家得了势,你看不过眼将人给弄走了。我这老命今儿你也一并拿了去!”
二太太哪里知道王氏商议的事儿,又不敢和唐太太对打,只苦苦哀求,又为自己辩解:“大嫂先别急,我和你一般在这里住着,如何拐了侄儿媳妇?”
唐太太掰着二太太的脸,质问她:“你敢说没有?前儿让我们家那小妇养的劝我,把儿媳妇改嫁出去,除了你还有谁惦记着我大房的家产?劝你趁早歇了这心思,把人与我交出来,否者唐家大门你再别想进一步!”
老太太处听到两个儿媳妇吵闹,也是气的发昏,令人将二人带到跟前来。
唐太太进门见老太太坐在那里,王氏抱着娃儿相陪,不禁勾起心思,放声痛哭:“我们孤儿寡妇没人撑腰给人这等欺负,好好的儿媳妇内宅里住着,说没就没了。看明儿回去如何跟她娘家人交代去!”
老太太正不耐烦,将桌上的茶盏一把抓起朝唐太太砸了过去。人是没打着,倒把人吓了一跳。
“乱嚷嚷什么,还怕没人知道你媳妇叫人给拐子拐走?”
唐太太不服气,豁然站起来,双手叉腰,冲着老太太道:“婆婆,这事原不想说来,如今既然闹出来,我也不用顾谁的面子。前阵子儿媳妇与我说,王氏劝她改嫁,因为就两个人说话怕王氏倒打一耙,落后她屋里小妾潘氏又来劝我,说明白了是你们二房想把人嫁出去!我没答应,她们便了个法子将我儿媳妇给弄出去。婆婆,你这个孙媳妇给你添了重孙子不差,可我那儿媳妇养活唐家大半年,家里家外全靠她一个人。”
不等老太太说话,王氏赶紧起身辩解:“这可是没有的事情,伯娘自己也说了,没人听见。弄不好是她们妻妾不和,想把人给弄了,自己做大老婆,与我二房有甚相干?我才从外头回来,家里的事儿我是不知道的。”
二太太连连点头,一脸诚恳地道:“我这儿媳妇每日家带孩子,伺候老太太,哪有功夫做这些事情?要不,唤潘氏过来问问。”
老太太也急的心如刀割般疼,小门小户家的姑娘媳妇叫人拐了去是有的,但唐家哪个主子跟前不是丫鬟媳妇跟着?人没了,那边顾府问罪怎么办?唐家名声还是其次,那顾家——
“好了,都别哭了!”老太太喝住哭闹不休的唐太太,权衡利弊,管黎个人性命竟不那么重要:“人已经教人拐走,就算人弄回来那媳妇咱们唐家也是不能要的。眼下想想还是怎么把这事给圆满咯!”
唐太太低头默默地抹眼泪,听闻管黎被拐的消息,她先想的是借此机会将二房赶走,因此才先到二太太屋里吵闹一番。
“老太太说的是,只是可怜我那侄儿媳妇一天福也没享受过,就这么没了。”二太太垂泪哽咽地说道,那模样竟像是真在惋惜管黎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