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黎面色微红,垂下头不说话。
唐太太是一肚子火没出发泄,见管黎这般,更觉来气,因埋怨她:“你可知道老太太把她手底下两个庄子与了王氏母子?你进门一年家中全靠你撑着,老太太可有把你,把咱们长房放在眼里?你们爷们不在,我原不该怨你。只是若是爷们回来,外头宁可少赚些,也要有个自己的子嗣。”
从唐太太屋里回来,管黎整个人像是失了魂儿似得,回家便躺着,连沐嫣与她说话也是充耳不闻。
众人刚开始还没察觉,到了用晚膳的时候,见人还躺着便觉得不好,叫了半天管黎才回过神来。见一屋子的丫鬟媳妇抹眼泪,又觉头晕,因问大家:“这是怎么了?好好的怎么都哭起来。”
“娘还说哩,您从太太处回来躺到现在,叫您也不理人,可把咱们几个吓死了。”
管黎这才想起唐太太对她说的话,不禁自嘲起来:“那唐靖裕尚且不知死活,哪里就说起子嗣来?我也不知道在害怕什么?给自家男人生育子嗣原是应该的。”
想到子嗣,管黎的脑子里便出现了那个男人的身影。
分别不过数月,管黎却觉得像是多年未见一般,心里总是酸酸涩涩的。
“哎呀,娘怎么哭了?”
管黎反手拭去泪水,强笑道:“有些眼疼,哪里就哭了,睡这么许久,有些饿,饭送来了不曾?”
众人松了口气,忙去端饭过来。
管黎在人前一向刚强,从不示弱,因此众人也没去深思。
夜里管黎翻来覆去只是睡不着,外头冷风淅淅,树影摇曳,因窗门栓子没带上,风吹开了窗户边觉得有些冷。唤了两声丫头的名字,没动静,只得自己起来披上衣服关好窗户,回去睡时又去开了箱柜找厚些的被子,谁知道拉扯时,一个锦盒落了出来。
看着那盒子,管黎不禁落泪,这是当初楚临风夺走她耳坠时候剩下的一个,因只一个,所以管黎将它收了起来。
如今,这锦盒里头的耳坠只孤单单的一只,正如这对耳坠一般,他们各分东西,都不属于彼此。
抱着锦盒半靠在枕头上,大约三更天才睡去。
一早,管黎打听到王氏婆媳还未过去,先到老太太跟前,与老太太说起潘家小舅娘的事儿。
管黎对老太太说道:“也是姑娘回来说起的,那潘家的二娘就是从前的苏锦儿,那次姑娘回来和潘家妹妹还闹了一场。我心里想着家丑不可外扬,因此让她们不许声张,只是这次去潘家难免要见着苏氏。这里,许多人都是认识她的,大户人家交换小妾原是有的事儿,只是怕我婆婆和姑娘那般不管不顾闹将起来,那时候咱们脸上不好看,因此大早过来请示奶奶。”
老太太闻言也不疑有它,反倒觉得管黎明事理,因说道:“你提醒的很好,还好没误了大事。既然这样,后儿便你和我去,你婆婆我让三房四房过来绊住就是。至于以后,你慢慢儿和你婆婆说清楚,她明白过来也就没甚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