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黎上下看了张氏两眼,“你也是自讨苦吃,我她们是不敢动手,你算个什么?凭白地挨一场打,受罪的是谁来?老太太还问我怎么**你们,我倒想问问摆在祠堂的死鬼儿,是怎么教你们的。”
张氏下颌微扬,一撇嘴儿,“她?不过和潘氏差不多的性子,有了好处不等人说,先领了功。若得了不是王八脖子一缩,全是咱们的不是。”
说到潘氏,张氏来了兴头,说故事一般将从前大娘的事说与管黎听。
“那位是个脸酸心硬的,在外头故作贤良,隔三差五买丫鬟,买使唤人儿。就为拴住咱们爷们的心,你可不知道那位爷,家花再好,也不及假花香,看上玉儿那小蹄子。先是花银子包占着,落后求着婆婆,花了二百两银子买家来。这玉儿老实的且容下了,从前还有一个三娘,怀了孕不知道怎么闹的就说不是爷们的孩子,活活打死了......”
管黎当闲话听着,倒也觉得有些趣味,又惦记着张氏的伤,“又不好请大夫,先抹上药,回头再给你一丸药吃了回去睡下。”
“大姐姐能过来救我,又为我这么个人得罪婆婆和太婆婆,我心里着实感觉。当初你进门,我心里想着一个乡下丫头,有什么资格压我一头。落后吃了亏,知道你厉害,心里还是不服气,挑唆人和你作对,我竟不是个人养的,你待我这等好,我却.......”
管黎白了张氏一眼,张氏说的这些她都是心知肚明,她这个人性子就是这样,不惹毛了凡事都过得去,若惹急了管你是谁,定教那人好看。
张氏那些动作在管黎这里简直就是小孩儿家的把戏,就如同唐嫣然无礼一般。一个人若是养成了习惯,不吃亏是难扭转性子的,这会子在娘家尚可,落到了婆婆手上,往死里作践不是没有。
正经主子尚且如此,更何况是妾侍?要处置不过一句话的事儿,好比潘氏,如今娘家不能回去,撑腰的人没了看她有什么资格嚣张。
“你这么大个人了,我再说你什么,只怕你面上过不去。”管黎说了这句,突然又住了口,眼直愣愣地看着前面的一排芙蓉树。
张氏觉着奇怪,顺着管黎的目光看了过去,原来是孙婆子在那儿骂小丫头子。
孙婆子骂的甚是难听,手里还拿着荆条抽那丫头的背,打的那丫鬟狼哭鬼嚎的。
张氏有些看不过去,朝孙婆子喊道:“喲,亲家太太好好儿和个孩子置什么气?有什么大不了说一顿也就罢了,只管打她作甚。”
孙婆子见是管黎姐妹两个,心里越发气盛,死命抽了那丫鬟两下,咬牙道:“听到没有,你家主家婆都知道叫我亲家太太,你又是个什么东西?我还是你们主子的长辈,这等不把人放在眼里,打死也不为过。”
管黎听着这话中有话,扯了张氏的袖子示意她别多话,吩咐那小丫头过来:“好好的怎么得罪起亲戚来?亲家太太府上自有金奴银婢伺候,稀罕你这小蹄子,还不快与我过来,有话吩咐你呢!”
跟在管黎身边的婉秋一向是个厉害的,过去一把将那小丫鬟拉扯往管黎身边去,一边走还一边说:“你这个没刚性,又没眼色的,看清楚谁才是你的主子,白献殷勤挨打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