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黎见也差不多,吩咐丫鬟取银子与店家,苏氏长长地松了口气,又朝管黎拜了四拜,起身一股脑儿将头上的花翠摘下来扔在地上。
店家称了银子,将苏氏的卖身契与了管黎,钱货两清。
走出茶楼家,管黎似笑非笑地对苏氏道:“唐家买丫头就是弹唱姐儿也不过十五六两银子,你这面子可真大。”
苏氏称是,唯唯诺诺再不敢学从前那般放肆。
见天色不早,又恐家中她不在,唐嫣然无人照料,遂教小厮将马车赶过来。
婉秋与另外一个丫鬟先扶着管黎上车,落后准备上车时见苏氏竟然也要上车,婉秋一把将婉秋推开,呼呼喝喝地道:“去,去,去,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敢上娘的马车,正经伺候有我们,你一个粗使唤丫头做什么张致?还不快些与我到马后头去。”
苏氏被骂了一顿,也不敢还嘴,只得等婉秋和另外一个跟出门的丫鬟上车,落后与小厮坐在马车外头。
进了马车,婉秋还特意大声说话:“娘也忒慈善了些,又不缺人使唤,买她作甚?”
管黎伸手捏了婉秋的脸颊,又爱又恨地道:“你呀!哪儿都好就这张嘴厉害了些。横竖我也不少这三十两银子,不看世人,权当做善事罢了。”
买苏氏自有她的道理,这苏氏颇有姿色,又是弹唱姐儿出身,想来风月也是极好,卖到这种地方实在太辱没了。
回住宅里,管黎选了几件自己不要的衣裳让苏氏去换了,苏氏磕了两个头自去换了衣裳。
唐嫣然自那日管黎说了两句重话,心里自知德行有失,不敢过来见管黎,每日称病躲着不肯出来,管黎也不去管她,每日教人将饭送到唐嫣然屋里去。
苏氏换了一身整齐的衣裳过来与管黎磕头,管黎在炕上坐着,也不教起来,道:“我的性子你是知道,我手里不养无用之人。你也别还当自己是唐家四娘,唐家早新娶了一位顶替你的窝儿。”
苏氏听着又磕了两个头,含愧道:“娘放心,奴知道自己是个什么身份,如今只想好好伺候娘,旁的不敢多想。”
管黎听了呵呵笑,命苏氏起来,“我倒不要你伺候,买你回来只让你为我办一件事。办好了你会比在唐家做四娘还要风光,办不好那我可是说不好了。”
苏氏听了,只当管黎要她重回唐家与新娘夺宠,自是欢喜异常,才待要跪下,又听见管黎说道。
“这位是个官宦人家,不瞒你说便是你从前过世大娘的娘家,潘老太太是个填房,只生得一位姑娘和一位公子,这小爷如今大约二十上下年纪,生的一表人才。家中只有一个正室,这位正房不大生长,又极容不得人,家中丫头小爷沾身儿都不行。听闻潘老夫人的娘是当今国丈老爷奶娘,潘老夫人与国丈家也扯得到关系,如今带着小爷在京中谋差,他家小娘子在老家,你若是能做那位的二房娘,将来这位小爷做了官,你可是官家太太了,这等岂不是比在唐家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