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全神贯注的做账,女人睫毛颤抖,唇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
从楚临风进门她便已经知道,虽说年纪小了些,倒也不失为一个细心体贴的男子。
大约半柱香的功夫,男人改的差不多才要放下笔,就听见女人说道:“听说王爷爱姬有喜,还没来得及恭喜。”
楚临风抬起眼帘,看向管黎的眼神中透着一丝欢喜来,反问道:“你不高兴?”
管黎坐起身子,捏了捏脖子,语气淡淡地说道:“王爷多子多孙,自然是喜事。”她不是他的妻妾,有什么资格去不高兴,即便是,妒是女人大忌。
男人闻言先是皱了皱眉头,他倒是希望女人说,不高兴,不喜欢。她这般不在意,是想和自己撇清关系?
管黎没注意到男人的表情有甚不对,招手让他过来,自取茶盏,先与楚临风倒了一盏,自己也满上。
“哪位向来是眼里容不得沙子,除非是你对她毫无威胁,否者日子只能这么过下去。”
从楚临风十二岁起,崇庆皇太后每年都会找各种借口送上几十个美人过去,太后细作便藏在这些美人之中。就连王妃也是崇庆皇太后的人,整个平城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暗藏汹涌。
管黎喝了一口茶,茶涩而苦,与唐家所用大不同,实在难以下咽,便放下了。
楚临风一脸平静,像是在说与他无关的事情一般。茶盏中的茶一口饮尽,将杯盏推到管黎跟前,示意她倒茶。
“殿下打算何时进京?”
宫宴在四月里,如今已是三月初,楚临风再不出发,只怕是赶不上的。
楚临风反握着管黎的手,认真的问她:“我的妾侍有孕,你当真没有觉得不高兴么?”
四目相对,管黎只觉得心肝乱颤,赶忙低下头,“没有。”
男人看了女人好一会儿才松开手,别开脸去,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这次进京城为何这般忐忑?竟然和她有一种生离死别的感觉。
二人这么对坐着,不说话,也不敢去看对方,气氛变得有些尴尬。
干坐了一会儿,楚临风突然问了一句:“管黎,我能相信你么?”
管黎先是一愣,这话听着有些莫名其妙,片刻她便与楚临风感同身受,他们是同一种人,宫里没有朋友,宫女不能有朋友,结党营私乃是诛灭九族的大罪。出宫以后,哥哥胆小懦弱,嫂子自私自利,她不过是唐家一个管家而已。
除了自己还有谁能信的过?
女人连想都没有想,点头,柔声说道:“殿下,我与你萍水相逢,并无利益冲突,您可以信我。”
男人的神情初恋一抹前所未有的如何,他自然而然握着女人的手,“我的母妃已毒入骨髓,你的解药需长期服用。我想接她回平州王城,母妃自然不愿意我与朝廷为敌,也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