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便道出实情,那丫鬟笑道:“姑娘已经是唐家人,大爷在家不在家都无妨,我家老太太和大娘说了,早些过门安心些,一家子挑甚礼不礼。”
唐太太巴不得人早些过门,连忙道:“你家大娘说的在理,既然这样,我们这里看了日期再着人回你家夫人与大娘子。”
管黎着人与了这丫鬟一块方巾,小厮一钱银子打发出门。
人走后,唐太太当着老太太和一屋子下人的面儿,训斥起管黎来:“新进来的媳妇可比不得张氏几个,由着你打骂欺负。正经大家姑娘出身,你若是得罪了人,我可是饶不了你。”
管黎闻言不觉心中大怒,她冷笑了两声,“妾就是妾,她若是知礼数,尊敬我这个大房老婆,安分度日我自然不会去寻她麻烦,倘或生事,那可是容不得她的。”
说罢起身便往外走了,唐太太甚怒,才要命人将管黎唤回来,老太太道:“罢了,你那媳妇不是蠢人,许潘家姑娘进门已是大度,你何苦得寸进尺。”
那潘家姑娘可是冲着正室的位置来着,等着管黎死呢!谁心里不膈应?能帮着把这事儿办圆满了已经是仁至义尽。
唐太太不服气,但凡有权有势的人家谁不是三妻四妾来的?偏偏管黎这等矫情?拿腔拿调的与谁看!
管黎早猜到唐太太应该会私自与潘家银子,只是这事儿横竖与她无关,银子也使不得家里的。因去年一个佃户说儿子出息做了武官,交付了田地庄子举家般到儿子上任的地方去。因还有不少农户帮着种地,短时间也寻不到合适的人租,索性自己种地,那地有些偏僻,靠在山脚下,山里的树将阳光挡住,种甚都无多大收成。
上回药铺伙计说今年药材涨价,心里想着那块地正好种些药材,遂教小厮在外地买了些药材种子回来,只等开春便能种下。
连着几日都不见酒楼伙计送音信过来,想着楚临风应该是有要事办,索性到乡下去看看权当散散心。交付了唐太太三百两银子,说是与潘家纳妾之资,回明了老太太亲自带着人往庄子上去。
庄子上每年都要主家去的,从前管黎的公爹在世经常下地,后来落到唐靖裕,每日只恨吃酒戏耍的时间不够,哪有功夫去庄子上?
老太太见管黎这等上心,心里也高兴,嘴上只说道:“你一介夫人妇人家,脚小走动艰难,何苦事事亲为?让管事们下去看看也就罢了。”落后又怕管黎不去,又道:“你多带几个小厮去,让庄子上早些安排妥当,不可让人冲撞了。”
管黎答应,带了几身厚衣服,交代了家下人好生伺候,自己带着丫鬟小厮往乡下去。
楚临风刚到威远县,王城那边传来消息说赵夫人突然病重,王妃与侧妃都不在府上无人照料,楚临风无法只得亲自回去照顾夫人。回到王城里才知道,并非是赵夫人病倒,乃是年里崇庆皇太后赏赐的妾侍有孕。
这妾侍楚临风见过几次,看上去倒是一派老实。这些妾侍只有半数“宠幸”过,另一半却是连面也没见过。
楚临风算不得是君子,但也不是滥情的男人,前朝的东乡王就是在睡梦中被妾侍割头而亡。从那时候起,皇室中鲜少有人在妻妾处过夜,甚至不可靠的妾侍只留在府上荣养。
这个妾侍因为才貌出众,加上是太后赏赐,难免要给太后面子。但在王府中,只要没有名分的妾侍,得宠后舒氏都会赐避子汤药,所以这妾侍根本不该怀孕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