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园区内爆发出一阵骚动。
趁着保安不在的空档,数十名工人如潮水般涌进厂区大门。
领头的几个老员工面色涨红,脖子上青筋暴起,愤怒的吼声在空气中炸开:
“姓廖的给老子滚出来!”
“今天不把赔偿金说清楚,谁也别想走出这个门!”
“日你妈的资本家!”
......
声嘶力竭的呼喊穿透了办公楼厚重的玻璃窗,像一把尖刀刺进每个人的耳膜。
周泽左手托腮,听着这美妙的“交响乐”,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
——蒋建峰这条老狗,倒真有两把刷子,竟能煽动这么多棋子来唱戏。
他的目光在廖国忠三人之间缓缓游移,如毒蛇般审视着即将绞杀的猎物。
可惜赵智新、舒俊杰那几个墙头草到现在都没露面……
若是能一网打尽就再好不过了,尤其赫连俊。
对周泽而言,他现在最大的困局不是没钱、也不是没订单,更不是没人——而是权力得不到真正的释放!
许多空降兵之所以被原住民欺压,被公司当成“顶针”,其根本原因就在于“根基不稳,权威不足。”
周泽很清楚,自己虽然挂着总经理的头衔,但真正的权力脉络仍牢牢攥在廖国忠这帮老臣手里。
哪怕是一纸调令,到了执行层也会被各种“软钉子”磨得变形。
——所以,他需要一场彻底的清洗!
工人们的愤怒是真实的,但愤怒的引线,却是他们亲手埋下的。
若是没有强压员工的戏码,他想搭台怕是还要多费周章。
不过....这年头,强压员工的戏码随时都在发生,宏信制造如此、伟创科技如此、华远制造亦是如此。
周泽缓缓起身,修长的身影在窗前投下一道阴影。
他俯视着楼下群情激愤的人群,眼神中闪过一丝算计。
“廖总。”
他头也不回地开口,声音轻得像是在闲聊,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压迫感,“你觉得今天这事,该如何收场?”
廖国忠脸色铁青,拳头紧握,指节发白。
而一旁的邢勇已经坐不住了,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眼神不断往门口瞟,像只受惊的兔子。
周泽嘴角笑意更深了。
——快了。
再添一把火,这帮孙子就会跳进他挖好的坑里。
“廖国忠,”他猛地转身,目光如刀直刺向小旋风,声音低沉而危险,“你知道何林是受谁的指使吗?”
“谁?”
廖国忠瞳孔骤然紧缩,何林受人指使这件事,他跟李宏信心知肚明,可一直猜不出到底是谁。
“唐桂祥!”
周泽的声音像一把锋利的冰锥,狠狠刺进廖国忠的耳膜。
办公室里骤然陷入死寂,连楼下工人的怒吼声都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廖国忠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嘴唇微微颤抖,眼神里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慌乱。
——唐桂祥?
“你...你说的可当真?”
周泽眼神丝毫不做假,重重点头,“当然。”
“他妈的唐桂祥,当年老子就该弄死你!”
廖国忠一想起当年公司破产,他找唐桂祥算账,结果被他们痛打一顿,又被关进了监狱,他的情绪被彻底点燃,眼中燃起熊熊怒火。
邢勇的呼吸急促起来,眼神在周泽和廖国忠之间来回游移,额头冷汗顺着脸颊滑落。
——唐桂祥要回来了?
——那李宏信知道吗?
——周泽又是怎么知道的?
无数疑问在邢勇脑海中炸开,但他很快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周总,”他强压着怒意,声音低沉,“这话可不能乱说,你得有确凿证据。”
“证据?”
周泽轻笑一声,快步捡起地上的手机,将杨杰的信息递给众人。
“叁号公馆是谁的,想必你们都清楚,何林被打得半死不去医院,反而去叁号公馆,难道还不能说明问题?”
看到信息的那一刻,廖国忠眼中只有愤怒,邢勇脸上有着明显的惧怕,史纲脸上则阴晴不定。
——唐桂祥,我弄不死你!
——唐桂祥居然还不罢手?
——这是要把我们往死路上逼!
周泽的目光重新落回廖国忠脸上,声音轻得像是耳语:“老李知道是唐桂祥后,其实,他不让我告诉你,说是....”
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讥笑:“怕你被揍!”
“放你妈屁!”
廖国忠的拳头缓缓攥紧,仅差零点零一秒,他就要给眼前这孙子来上一拳,但好在理智战胜了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