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六哥语气中尽是内疚。

君澜不以为意的笑了笑，“不用担心，眼睛虽伤了，但又不是瞎了。能救你一命，也算是给我自己，积点福报吧……”

毕竟千年前的她杀戮太重，才落得个被封印血棺千年的下场。

老天让她重活一世，大概便是让她来赎罪的吧。

“你眼睛看不到的这段时间，就让我当你的眼睛吧！”他缓缓牵起她的手。

君澜微微一怔，下意识的要躲开，但却在那一瞬感觉到他掌心那灼热的业火气息。

“你要做什么？”她疑惑的皱起眉。

若是她能看见，更会惊讶此刻单膝跪地的殷六哥，他掌心中正泛起那青鸾图腾，但他的力量带着业火的力量，散发着灼热的气息。险些忘了这业火会伤到她！

看到她警惕的模样，他连忙解释，“缔结契约，让我成为你的双眼！”

君澜惊住，妖族主动契约，便是将自己的性命拱手奉于她。

一听到这里，她立刻便收回了手，毫不犹豫的拒绝，“不，妖族强者，不应该被人契约，将来若是遇上你的同族，他们会耻笑你的！”

“我不怕！”他语气坚定。

“那也不行，至少现在不行！”君澜没有丝毫的犹豫。

这身体不是她的，不能与他缔结契约！

他神色黯然，语气沉重，“算起来，我也活了一千多年，在被鬼岐掳走之后的几百年里，我没有亲人，没有朋友。甚至可以说这一千多年都白活了。是你让我重生，让我变得完整！可这样的我不属于人族，你若不要我跟着你，那我在这世上又有何意义？”

听到这里，君澜惊住，“你不是说，活了几百年吗？你知道鬼岐在你身体里？”

“他用阵法封印住了一部分妖族血脉，也封印了在那之前我的所有记忆。他花了几百年的时间来控制我的身体。你把封印解除了，我自然什么都想起来了。我爹是青鸾一族德高望重的将军，而我娘，是人族普通女子。我出生的当日，妖族杀了我娘，处死了我爹。若不是我出生便拥有一丝神兽血脉，也被家族当做孽障处死了！可也就是这异常强大的神兽血脉，惹来了无数祸事！

青鸾一族隐瞒我的存在，将我藏起来，野心勃勃，试图得到利用我谋篡妖王之位！可终究是纸包不住火，他们以为可以利用我是半人半妖来控制我，却不想走漏了风声，被当时妖族追杀的鬼岐发现了我的存在。与妖族开战之前，他便抓走了我。用阵法封印了我的所有力量。

与妖族一战，他虽战败，魂飞魄散，可没人知道他早已留下一缕魂魄在我体内。将我带到人族，等待重生。”

听着他语气平静的讲述着这些，仿佛已经看淡了这世间所有，无欲无求，也没有爱恨。

君澜没想到这当中竟然还有这么多复杂的事情，当年傀儡师家族可以说也跟妖族是敌人，总之所有觊觎傀儡师力量的，都是他们的敌人。

所以当年妖族发生这些事情的时候，傀儡师一族没有插手其中，她知道的也就并不多了。

“那你真正的名字叫什么？”

“我娘给我取的，辞镜。妖族……不说也罢。”

“辞镜可比殷老六好听多了。”君澜笑道。

“收养我的那家人姓殷，刚好又排行老六，所以……”他无奈的回答。

辞镜这名字倒是挺符合他的气质，虽然现在君澜看不到他，但是听这声音也能猜到这是个什么样的男子。

“我不会赶你走的，你愿意跟着我就跟着我。但是契约，现在不行！等到可以契约的那一天，如果你还愿意跟我契约的话，那就再契约吧。”虽然君澜的本意是不想契约的，除了身体原因之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

并非是因为这人族身体她才惧怕业火，更因为傀儡师天生就惧怕业火，要她跟一个浑身业火的人缔结契约，会要了她的命。

她无法说明原因，但又怕伤害到辞镜，便只好说等将来再契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