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庄宜把两份单子拿在手里。
其实不用细看,就知道萧鹏举给的东西不全。
原本的嫁妆单子好几张纸密密麻麻地写着,而今天清点出来的单子只有一张纸。
嗣微又递上来两份地契:“这是京郊一个小庄田的,还有南边不到百亩地的地契。其余的地契没有了,房产铺面的房契租契也都没有。我问林管家,是不是其他东西会折算成金银送来,林管家支支吾吾的,说这些就是全部了。我跟嗣香、嗣云一起粗略算了一算,今天他们送来这些东西,满打满算撑死了不过只值几千两银子,离当年夫人陪嫁的十多万两财物差得远呢。再加上后来夫人和侯爷经营出来的,这差的也太多了!他这是坑了姑娘二十来万的银子呢。”
嗣微平日里话不多,做事也是小心谨慎,远不如嗣香泼辣,也不如现在的嗣云嘴皮子利落。
这回是真被萧鹏举的无耻气到了,忿忿不平。
嗣香也说:“大张旗鼓地闹腾了一天,全府到处都在搬东西,往咱们这边送,好像是把整个侯府都给姑娘搬过来似的,结果只送来区区几千两银子糊弄,欺负咱们姑娘年轻吗!”
嗣云也道:“看来他们是要赖账到底了,姑娘,昨儿晚上王府的方公公亲自来了一趟,今儿他们还敢这么糊弄,可见连王府也不放在眼里。要不,您再派我们去王府一趟,找方公公说一说,让他知道这边的情况?”
其实是给越王通气。
萧庄宜沉吟片刻,摇了摇头:“先别急,让我再仔细想一想,明天再说。你们累了一天了,早点去休息。”
打了丫鬟们,萧庄宜带着馨宜也早早就寝,两个人洗漱一番,换了柔软的家常寝衣坐在**靠着软枕说话。
只留了一盏小灯在床头,光线幽幽的暗。
萧庄宜明媚的脸在昏黄灯光下镀了一层柔和的金色,不似日间那样犀利。
她无意识地抚弄着散开的头发,支肘在枕上,慢慢地思量。
缓缓说:“我总觉得这件事奇怪,萧鹏举怎么就这样老实了。就算是只给了几千两的东西,可依着他的德行,这些东西也是不肯给的,今儿的姿态倒是十足的低。”
馨宜说:“昨晚方公公不是找他一次吗,是越王爷那边施压了吧,他扛不住了。”
萧庄宜思量着摇头:“要是施压管用,官司判决之前他就该低头了,怎么拖到现在呢……”
“你是说,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情发生了,萧鹏举还东西并不是因为越王?”
萧庄宜皱眉半晌,“……我说不准,只是感觉事情不太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