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书小周连忙拿了一份文件递给舒雅,舒雅又惊又怒,她拿起文件,看也没看一眼,撕成粉末,“我不同意,宋清波,你凭什么变卖我的公司?”
“就凭我是这个公司的老板,你放心,以公司目前的负债情况看,就算卖了公司,也不够还债,到时候清算出来,负债的比例我们三七开,那5%,就当我吃亏点,不跟一个女人计较。”宋清波说得十分大方,语气里大有财大气粗的意思。
“你!”舒雅气得险些晕厥过去,早上她还是公司的执行总裁,现在她已经负债累累,“宋清波,公司根本就没有破产,你凭什么这样做?”
“就当我钱多吧,做点善事。你们还愣着干什么,继续敲,在买家到来前,一定要给我整理好。”宋清波转身向电梯间走去,他没有多大的能耐,但是拼着自伤八百,他也绝不能让舒雅再有翻身的可能。
舒雅差点没气疯,她追上去,第一次毫无形象的撒泼,却被宋清波带来的保镖拦住了,她冲着宋清波叫骂,“宋清波,你不得好死!我要让你付出代价!”
宋清波耸了耸肩,“舒小姐,如果我是你,就省着点力气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去偿还这笔巨债吧。”
电梯叮一声停下,宋清波走了进去,四名保镖也跟着进了电梯,一行人浩浩****离开。舒雅跌坐在地上,十指用力抠着地面,抠得十指血肉模糊。她的脸已经被恨意扭曲,她不甘心,她不甘心!
几位董事见她这样,都心惊胆颤的离开,不敢往枪头上撞。
正达集团正式宣布破产,市值上百亿的公司早已负债累累,清算之后,宋清波偿还了15亿,而舒雅背上了6亿的巨额欠债,法院没收了她全部财产,一夕间,她一无所有。
池斯年从头到尾都没有出面干涉过,念在往日的情分及小吉他,他没有落井下石。舒雅落到这种下场,是她咎由自取,并不让人同情。
李嫣是从朋友那里得知舒雅破产的消息,当时她手里的钱已经挥霍得差不多了。她想想舒雅已经破产了,已经不足为惧,就偷偷回到省城。
她依然跟着母亲住在宋家大宅,宋清波与厉家珍订婚以后,两人并未同房,厉家珍住在二楼的新房里,宋清波则搬到了三楼,曾经雪惜住过的房间。
房间里的物件一样没动过,还维持着她离开时的模样。
宋璃见他们分房睡,曾跟厉家珍暗示明示,让他们住一起,厉家珍装作没听懂。订婚典礼上,她跟他站在一起,她也听到那名服务员说苏雪惜被人推下湖的消息。但是宋清波二话不说,转身就奔出大厅,去救苏雪惜了。
她知道宋清波不是因为喜欢她才跟她订婚,当然,她也不是因为喜欢宋清波才跟他订婚。生在豪门家族里,有太多的身不由己,所以她对宋清波的期望并不高。
订婚结束后,他们在酒店里待了一夜,但是什么事也没发生,那晚她睡床,宋清波睡沙发。回到宋家后,他们约法三章,在彼此没有感情基础前,不履行任何义务。但是回到厉家,他们必须扮演一对恩爱未婚夫妻,让厉家长辈放心。
宋清波提的唯一要求是,他们不住同一间房。
所以对准婆婆耳提面命的要求,她只顾装作懵懂无知,愁得宋璃头都大了。这儿子媳妇不住一起,她可怎么抱孙子?造孽啊!
宋璃见厉家珍不行动,就去给儿子施压,宋清波一边应承下来,一边我行我素,该住三楼还是住三楼。宋璃急得都想给儿子儿媳下药了,又担心下药对后代不好,总之纠结啊。
李嫣回到宋家,住了两天,就看出了宋清波与厉家珍之间的不对劲。虽然二楼三楼是她这种外人严禁出入的地方,但是妈妈在照顾他们起居,自然知道他们分开住的事实。
李嫣心里暗喜,她想着,就算你是厉家的千金小姐又如何,嫁进来了一样得不到宋清波的心,一样遭到分房睡的难堪。
李嫣想,如果能将厉家珍赶出宋家,也许她还有机会成为宋家少奶奶。李嫣正美滋滋的想着,忽然看见厉家珍从别墅里走出来,她耳朵上塞着耳机,不知道在听什么,一脸陶醉,时不时还点着头。
已到初春,太阳暖暖的照射下来,厉家珍身上穿了一件白色的小香风淑女裙,外面套了一件粉色的小外套,看起来娇俏可人。
她身上从头到脚都是名牌,李嫣看着觉得特别刺眼,她想了想,走过去笑眯眯的打招呼,“嫂子,早上好啊。”
厉家珍看了她一眼,取下耳机,“你刚才说什么?”
李嫣觉得她有意给她难堪,她笑着重复了一次,厉家珍诧异地看着她,“我记得宋清波没有妹妹呀。”
李嫣脸色一僵,随即解释道:“是这样的,干妈收我做干女儿,所以我叫宋清波哥哥,嫂子,你在听什么?”
“音乐,我说怎么没见过你。”
李嫣跟她寒暄了两句,然后直奔主题,“嫂子,我听说你跟宋哥哥分房睡,唉,嫂子你真可怜,宋哥哥心里一直有个人,为了那个女人他这么多年都不娶,如今答应娶你,又让你独守空闺,这日子可怎么过呀?”
厉家珍脸上一直挂着笑,她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是挺可怜的。”
“嫂子,你好歹是名门千金,宋哥哥这样对你,真是太过分了,要是我,我一定回娘家告他一状。”李嫣以为有戏,连忙怂恿道,要是厉家珍回去哭诉,厉家人见她在宋家受了委屈,说不定就取消婚约了,到那时,她又有机会成为宋家大少奶奶了。
厉家珍颇为同情地看着她,“我说你挺可怜的。”
李嫣脸色僵住,厉家珍什么意思?厉家珍将耳机塞回耳里,摇头晃脑道:“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
李嫣面若猪肝,她咬牙切齿地瞪着厉家珍渐行渐远的背影,暗恨道:“你不过比我投胎投得好,有什么了不起的。”
正达集团倒闭之后,舒雅仿佛人间蒸发了一样,没人再见过她。
池斯年与雪惜约定的乡下之行,终于等到小吉他放月假,在3月底成行。池斯年开车出了城,一路油菜花,桃花,梨花,乱花迷眼。
兜兜唱着新学的儿歌,雪惜跟着唱,最后连腼腆的小吉他,都被这种气氛所感染,跟着她们一起唱。
池斯年开着车,眼前是黄灿灿的油菜花,耳边是妻儿的歌唱声,他心里涨满满满的感动与幸福。曾经,他连做梦都不敢想,自己还能得到幸福,如今,幸福就在眼前,他一伸手,就能握住。
而事实上,他真的伸出了手,握住了雪惜的手,雪惜的歌声一顿,抬眸看着他,两人相视一笑,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
车子驶进了小镇,这里的乡亲们纯朴好客,听说他们是带孩子来体验生活的,热情的招待了他们。吃过午饭后,他们小憩了半个小时,然后出门去爬山。
他们住的那家人有个孩子,跟小吉他一样大,叫小虎子,小虎子给他们带路。一路上花香扑鼻,雪惜弯腰摘了些野花,给兜兜做了一个花环,戴在她头上,然后拿相机给她拍照。
小家伙特爱摆POSE,比着剪刀手笑得见牙不见眼。
池斯年停下来,看着娘俩凑在一起看照片,他弯腰去折野花,然后做了个花环戴在雪惜头上。雪惜呆呆地摸着头上的花环,池斯年在她脸颊上偷亲了一下,凑在她耳畔说:“惜儿,你也是我的公主。”
雪惜脸颊一烫,兜兜在旁边瞎起哄,“拔拔偷亲妈妈,羞羞脸。”
池斯年光明正大的揽着雪惜,雪惜羞得埋进他怀里,小吉他连忙撇下小伙伴,跑过来捂兜兜的嘴,他脸上却绽开了笑,爸爸妈咪好恩爱。
一家人开开心心的爬山,他们走得不快,爬一会儿就停下来,池斯年耐心的教兜兜认识农作物,结果一不小心自己也认错了,惹得小虎子他们大笑,他窘迫不已。
兜兜是个爸爸控,听到小虎子他们笑拔拔,她坚持认为拔拔说的是对的,雪惜看着直发笑,其实池斯年也有可爱的时候。
最后雪惜纠正了错误,五人又开开心心的往山上爬。
乡下的空气格外清新,他们爬了半座山,已经累得爬不上去了。几人坐在地上,也不管地上的脏乱会弄脏衣服,池斯年从随身的包里拿出温开水来,倒了一杯递给雪惜,雪惜给了小吉他,小吉他端去喂兜兜,兜兜喝了一口,不忘最累的拔拔,最后一杯水大半都进了池斯年的肚子。
那一刻,他明白了什么是幸福。
最后,他们并没有爬到山顶,看不到山顶的风光,对他们来说虽然遗憾,但是这一路走来,那些相濡以沫的点滴,却让他们每个人心里对幸福都多了一种认知。
回到农家,池斯年带着小吉他跟着主人去地里挖地,雪惜带着兜兜跟女主人聊天,这样的日子简单幸福且安宁。
晚上吃过晚饭,池斯年他们在这家人家里住下了,兜兜跟着他们睡,小吉他跟着小虎子睡。大概是同龄,两人有不少共同语言,兜兜还为此吃醋。
夜渐渐深沉,窗外有不知名的虫鸟时不时叫一声,雪惜与池斯年并排躺着,兜兜已经睡沉,她却毫无睡意,“斯年?”
“嗯?”
“以后我们经常带孩子们来乡下吧,他们今天很快乐。”
“好,惜儿,那你快乐吗?”池斯年侧过身子,黑暗中,他看不清她的脸,却能准确地捕捉到她的眼神。
“嗯,我也很快乐。”雪惜微笑,今天是她最开心的日子。
池斯年将她拥进怀里,两人呼吸相闻,雪惜靠在他怀里,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她唇角微弯,池斯年轻声道:“惜儿,我也很快乐,很快乐很快乐……”
第二天早上,池斯年带孩子们去抓鱼,下午,他们起程返回市里,临走时,小虎子依依不舍的拉着小吉他,说等他进城了就去找他,小吉他也很不舍。
兜兜舍不得小哥哥,趴在池斯年怀里大哭,农家男主人一早去打了米,又去镇上榨了油,给他们装了满满一车。池斯年不知道该如何感谢,留了名片给他们,说以后如果有困难,随时可以来找他们。
离开乡下,兜兜与小吉他都很舍不得,雪惜告诉他们,等他们放暑假,会再带他们来玩,两个孩子才重展笑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