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雅被绑架(1 / 2)

过期糖 何文婷 5160 字 1个月前

池斯年仍然执着的给雪惜送饭,即使他清楚,雪惜宁愿吃医院食堂里淡而无味的饭菜,也不想吃一口他亲手做的。

或许他做错了一些事,但是还不至于错到不能原谅的地步。但是雪惜不再给他机会,她将心牢牢的封闭起来,比当初他第一次接近她时,还要防备他。这让他心里很难受,他是想要给她幸福的,也在向这方面努力,可是,她拒绝他靠近。

他无技可施,又不敢强硬地待在她身边,影响她的情绪。

雪惜的情绪并没有池斯年想象的那么糟糕,医生对她说过,如果要保证孩子健康的出身,她必须多想想快乐的事。为了孩子,她必须迅速成长。

她还记得妈妈怀东宁时,那时候父亲“去世”,妈妈忧郁成疾,东宁出生后身体很不好,时常生病,一生病就要住院。

所以她尽量让自己情绪别太压抑,找些笑话来看,或者偶尔去隔壁病房串串门子,听她们说一些新奇有趣的事情,她的心情就会好起来。

虽是如此,偶尔夜深人静时,她依然会想到池斯年。怎么可能不想呢?她那么努力去爱过的男人,又是伤她那么重的男人,哪怕生命轮回,也无法将他从她记忆里抹去。

想,她也只想些快乐的事,想英国长廊下她用一颗草戒指套住了他的一生,想英国塔桥上他们互诉爱意,可是想着想着,心里就酸酸的,曾经那么相爱,也挡不住时间飞逝,挡不住彼此伤害而产生的裂痕。

她知道,这次她不是只想冷静一下,而是真的想离开他,或许远离了,她的心才不会这么痛。

接到乔少桓的电话,她十分意外。她以为他们这辈子都不会再见。

“惜儿,你还好吗?”乔少桓几经犹豫,还是决定给她打这通电话,他明天就要离开了,也许从此后真的不会再踏入国门半步,他想见见她,也想将手里的东西给她。

雪惜意外之后,又感觉很惊喜,虽然他们在一起的时候,他对她不算好,但是接到他的电话,她还是有种旧友重逢的喜悦,“少桓,你什么时候回国的?”

她语气里掩饰不住的高兴让他更加确定自己没有打错这通电话,他声音里也染上了笑意,“我以为你听到我的声音会不开心的。”

“怎么会?”雪惜说,或许因为从未真正相爱过,所以她能轻易原谅他曾经对她的伤害。

乔少桓笑了一下,“有时间吗?我想见你一面,我明天就回新加坡了。”

雪惜顿了一下,考虑自己的身体状况,她休养了几天,身体已经好很多了,“可以,不过我要问问我的主治医生,他如果准我出院的话。”

“你住院了,哪家医院?怎么了,身体不好吗?”乔少桓焦急道。

雪惜低头抚了抚自己的小腹,微笑道:“我没事,别担心,你明天几点的飞机,或许我们明天可以见一面。”

“下午的飞机,那约在早上,你的身体允许吗?如果不行,我来医院看你吧。”

“不用了,少桓,如果我的主治医生不准我出院的话,我会给你打电话的。”雪惜婉拒道,她不想让池斯年跟乔少桓撞见,然后另生事端。

下午医生来给雪惜检查身体时,雪惜顺便问了一句,医生一边做记录一边道:“可以出院了,胎儿发育得很好,没有问题。”

“谢谢医生。”

越临近三天期限,舒雅就越着急,她相信,李承昊既然说得出,就一定做得到。棕色日记本已经被她烧毁,除了她背上的证据以外,还有一份应该在乔少桓手里。

她必须拿到那份证据,然后销毁,爸爸的政途才会畅通无阻。

乔少桓停留在海城期间,她派人去他住的酒店翻找过,完全没有找到那根记忆棒。但是乔少桓回来,一定会带回记忆棒,然后去找政府官员,为乔震威减刑或是无罪释放。

但是据她派出去的人回报,乔少桓除了待在酒店,没有见过任何有份量的政府高官。盯梢的人还告诉她,除了她派出去的人盯着乔少桓,还有警方的便衣警察。

她确定乔少桓一直滞留在中国,肯定在等他想见的人,那么据她调查得知,他在海城除了酒肉朋友,就只有苏雪惜。所以,她把目标锁定在苏雪惜身上。

而她要等的就是乔少桓去找苏雪惜,如果那时候苏雪惜被人绑架,警方不会怀疑到她身上,而池斯年,肯定也不会怀疑到她身上。

下午,安小离去医院接雪惜出院,给她收拾行李时,安小离还在抱怨,“怎么不多住几天,这么着急出院干什么,可没人陪你。”

“没病谁愿意住在医院呀,小离,你别担心我,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想家了。”雪惜说。

安小离将她换洗的衣服装进行李袋里,抬头看着她,表情有些严肃,“雪惜,你打算回哪里?”

“出租屋。”雪惜想了一下,然后道。

安小离定定地看着她,“雪惜,你想明白了?不后悔了?不为孩子想想了?你应该知道孩子在单亲家庭里长大,会缺乏安全感。”

“我想得很清楚了,与其让她生活在一个日日争吵或是冷战的家庭里,不如生活在单亲家庭里,我相信我能处理好,也相信她能够接受。”

“雪惜,池斯年并没有犯不可饶恕的错误。”

“他找你来当说客了?”雪惜静静地看着她,她该想到池斯年会找安小离,因为她是她最好的朋友,他觉得她会听她的。

但是这种感觉十分糟糕,她清楚地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或许她将来会后悔,但是现在,她只想离开。

安小离竖起双手,“他没有找过我,我是为了孩子着想,我看得出来,他是真的爱你,否则不会低声下气到这种地步,这几天晚上,他都守在病房外面,护士轰都轰不走,雪惜,你真的舍得错过一个这么爱你的男人?”

雪惜有些迷茫,她知道他爱她,但是他从来没有尊重过她,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他们的地位一直都不平等。如果这次她这么轻易就原谅了他,那么她一辈子都别想赢得他的尊重与信任。

她坚持离开,不是因为不爱他,相反,她太爱他了,爱到可以抛弃自尊抛弃自我,卑微的像一粒尘埃。这种爱,会让她绝望,不对等的爱,也会因爱成恨。

所以在他们变成仇人前,她必须离开。至少不用互相伤害,至少不会让彼此看到彼此人性中最丑陋的一面。

“小离,我知道你说这些是为了我好,但是不必了,真的,这几天我反复想了许多,我知道我该过什么样的生活,别担心我,我知道我在做什么,没有冲动没有盲目,我头脑一直很清醒,我知道我要的是什么。”

“那么宋清波呢?”安小离语气有些犀利,“雪惜,我知道这样说会伤害到你,但是你这样做对宋清波不公平,如果你没办法回应他的爱,就跟他说清楚。”

“我……”雪惜刚要回答,她的手机响起来,她拿起来一看,然后对安小离道:“说曹操曹操到,稍等一下。”

雪惜接起电话,宋清波的语气听起来有些气急败坏,“小晴,我明天一早回海城。”

“怎么了?”雪惜认识宋清波之后,从来没听过他用这种语气说话,直觉的问了一句。

“我妈根本没晕倒,是池斯年的调虎离山之计。”宋清波气得要命,他赶回家,看到妈妈坐在客厅里优哉悠哉的喝茶,他才明白自己被耍了。

“那你好好陪陪阿姨吧,不用担心我,小离来陪我了。”雪惜声音惜儿的,想到池斯年,果真是他会干的事。

宋清波叮嘱她好好照顾自己之后,然后挂了电话,雪惜将手机放在茶几上,回答安小离刚才的问题,“小离,你误会了,我跟他是朋友,我清楚,他也清楚。”

“可是他仍然对你存有希望。”

“小离,你要我怎么跟他说?我已经深深地伤害过他了,难道真的要把话挑明了,连朋友都没得做,才能让他死心?我,做不到!”雪惜的生命里只有他们两个朋友了,她很珍惜,所以不愿意伤害。

安小离伸手打住,“好,我们不说这个了,东西收拾好了,我们走吧。”

雪惜看着安小离的侧脸,她张了张嘴,什么也没说,跟在她身后出了门。出了医院大门,雪惜看到门口停着一辆熟悉的黑色路虎,雪惜看了安小离一眼,“你让他来的?”

“我没有。”安小离否认,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池斯年会出现在这里。

池斯年看见她俩走出来,他推开车门下车,笔直向她们走来。雪惜看见他那一瞬间,心里有些慌乱,随着他靠近,她几乎就要逃走,但是她还是镇定下来。

今后,会有很多这种见面,避无可避,所以现在她就要开始适应。

池斯年走到雪惜面前,他一直看着她,她眼里掩饰不住的慌乱,并不像昨天她跟他说离婚那么镇定冷静,这让他心里舒服了一些。

“惜儿,我来接你出院。”他接过安小离手中的行李,揽着她的肩向外走去。

雪惜挣扎,“池斯年,我想我昨天说的话很清楚了,你听不懂吗?”

“我听得很清楚,但是池太太,我不同意,还有,你一天还是池太太,就有责任和义务扮演好你的角色。”池斯年牢牢的钳制住她,不让她挣脱,雪惜气得要命,见过无耻的,没见过这么无耻的,她以为他们昨天已经达成协议了。

“池斯年,你没有扮演好一个丈夫的角色,就别指望我会扮演一个妻子的角色,放开我,否则我告你非法禁止他人人身自由。”雪惜气红了脸,她下了多大的决心才要跟他分开,结果他一句不同意,就将她的努力化为乌有。

池斯年搂着她的腰,贴在她耳边道:“宝贝,我是你老公,你觉得警察不会以为我们在打情骂俏吗?”

说话间,池斯年已经将雪惜塞上了车,为防止她跳车,他迅速将童锁锁上。然后拉开后车门,将行李扔了进去,绕到驾驶座,很潇洒地坐进去,对安小离挥了挥手,他将车驶上路。

雪惜打不开门,看到车子完美的驶进车阵中,她知道挣扎没用,气愤也没用,她索性不理他,偏头看窗外的风景。

她抗拒的姿态那么明显,池斯年并不像他表面表现出的那么有自信,其实自从她提出要离婚开始,他就一直在反省,到底哪里出了错,会让她那么绝望的提出离婚。

他想了整整一夜,或许如她所说,他不尊重她,他从来没有站在她的角度为她想过,很多事情,他做得理所当然,却在无形中伤害了她,他认识到了,所以他改,但是他不同意离婚。

夫妻之间争吵很正常,吵架就是在磨合,他相信,经过这次,他们会更加珍惜彼此。

红灯停,池斯年忽然伸手握住雪惜的手,雪惜身体一僵,下意识缩回手,却被他握得更紧,她气恼地瞪他,他却不看她,径直发动车子向公寓开去。

安小离看着雪惜被池斯年带走,她没有上前阻止,是觉得他们之间应该要敞开心扉谈一谈,不为别的,为孩子想一想。

她看着黑色路虎消失在车流中,她叹了一声,转身去开车,然后她的目光突然凝住。远处,李承昊扶着蓝玫瑰走进医院,两人姿态亲密,刺痛了她的眼睛。

仿佛被一股魔力牵引着,她连忙跟了上去,她看见李承昊将蓝玫瑰扶着在椅子上坐下,然后去挂号,一会儿回来扶着蓝玫瑰向前走去,然后走进了一间医生办公室,她走近了,才看见办公室门牌上挂着妇产科。

她脑子里有一根弦突然断裂,耳边嗡嗡的,可是她仍然听到医生问:“几个月了?”

“三个月了。”

“……”

他们还在说什么,她完全听不见了,她转身往医院外走去,她的脚步十分迟缓,心情亦很沉重,三个月,在她准备原谅他时,蓝玫瑰却怀了他的孩子,老天,你怎么能这么对我,怎么能让我这么可悲?

安小离失魂落魄地走出医院,她心里很难受,她沿着街道漫无目的向前走,眼前的一切都模糊了,爱情,这就是她拼命坚守的东西,为了他,她愿意背弃一切,包括自己的自尊,可是结果呢?

她像是被他迎面狠狠甩了一个大耳光,她彻底清醒了,不再做白日梦了。

池斯年将车停在公寓楼下,他的手还握着雪惜的手,他偏头看着她,她在他身边,他的心总算安定下来了,即使她还在闹脾气,即使她不肯理他,他也高兴。

他松开她的手,绕到副驾驶座旁,打开车门,伸手将她抱了下来,雪惜身体腾空,她吓了一跳,条件反射地搂住能搂住的东西,然后她感觉到有鼻息吹拂在颈子上,她偏头看着池斯年,她一下子就怒了,“池斯年,放我下来,快点放我下来。”

池斯年没有松手,抱着她径直向电梯走去,电梯刚好在一楼,他走进去,按了楼层数字,他依然抱着她,还掂了掂重量,雪惜吓得不轻,牢牢地搂住他的脖子,气恼地瞪着他,池斯年哈哈大笑起来。

雪惜发现跟他已经无法沟通了,她憋闷地扭开头去,拒绝跟他说话。反正他没办法24小时看住她,只要她想,她总会有办法离开。

电梯“叮”一声开启,池斯年抱着雪惜走出去,雪惜的体重重了不少,池斯年抱得有点吃力,但还是坚持抱她回家,这是他妻子与孩子的重量,他会记住这种幸福的重量。

“回家了。”池斯年按了一组密码,门“咔”一声开启,他抱着她走进去,等他一放下她,她立即就坐到离他最远的地方,虎视眈眈地盯着他,“池斯年,我想我说得很清楚,我无法原谅你。”

“我会等你原谅我,惜儿,我能够接受的底线是分房睡,离婚,我不同意。”池斯年一改刚才的强硬,态度柔和下来。

“你没有资格不同意,在你那样做的时候,你就是在逼我跟你离婚。”雪惜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