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怕坐飞机(1 / 2)

过期糖 何文婷 5281 字 1个月前

大厅里,不知道安小离说了什么,雪惜笑靥如花,安小离怔怔地看着她的笑颜,这一刻的苏雪惜,是快乐的幸福的,所以她的笑带着一种惑人的光彩,让人移不开眼睛。

她突然想到黯然离去的宋清波,心里难免感伤起来。

雪惜见她伤怀的样子,取笑她:“小离,你不用着急,哪天李承昊向你求婚,肯定更浪漫的。”

“小妮子,欠打是不是?”安小离作势要打她,她往旁边一让,一不小心撞到了人,她站稳后连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有没有撞到哪里?”

雪惜抬头看去,眼前的女人清清冷冷地,眼睛里似乎一点温度都没有,浑身上下笼罩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气势。

她冷眼瞅着雪惜,那一眼仿佛裹着冰刀子,刺得雪惜的心房一阵紧缩,这女人对她有敌意!

女人审视她之后,淡淡掀唇,“池斯年千挑万选的女人,居然是这种货色,口味真够重的。”

“这位小姐,麻烦你说话之前先刷牙。”雪惜冷冷地看着她,她确定她不认识这个女人,更谈不上得罪她。如果刚才她不小心撞到她,她就出言羞辱她,这未免太过了。

蓝玫瑰讥笑道:“哟,不是个软骨头,还有点个性。”

雪惜皱了皱眉头,不知道她是什么来头,也不好给池斯年招麻烦,她转身就走。安小离看了一眼蓝玫瑰,撇了撇嘴,“自己一脸**样,也好意思出来丢人现眼,大婶,还是回去照照镜子吧。”

“你!”蓝玫瑰气得脸直抽搐。

安小离转头冲她甜甜一笑,“大婶,我建议您去打点羊胎素,再拉下皮,看您脸上的皱纹,艾玛,好恐怖!”

说完她捂着眼睛冲蓝玫瑰做了一个鬼脸,雪惜看到蓝玫瑰气得铁青的脸,拉了拉安小离。这丫头护短,又伶牙俐齿的,最见不得别人欺负她,谁欺负她,她就立即攻击别人。

这么多年来,她习惯了她的保护,几乎都要忘记自己也是有獠牙的。

“走吧,我们去吃点东西。”一说到吃东西,安小离立即两眼放光,战场也不要了,屁颠屁颠跟在雪惜身后向那一排排精致的点心走去。

蓝玫瑰缓过气来,扬声道:“苏小姐,我话还没说完。”

“大婶,你以为你是谁呀,你话没说完我们就要站在这里听你说吗?”安小离本来打算放过她的,是她不知好歹还要来挑衅。

蓝玫瑰被这句“大婶”气得够呛,她浑身都是杀气,雪惜拍了拍安小离的肩,“去吧,我跟这位小姐聊一聊。”

安小离怕她吃亏,不肯走,雪惜摇了摇头,“这里人这么多,她不会对我怎么样的,快去吧。”

安小离瞪了一眼蓝玫瑰,这才转身走了,走到点心区那边,她还不放心的一边挑吃的一边注意那边的情况。

雪惜望着蓝玫瑰,这个女人一出现就对她有敌意,她实在很想知道为什么,难道又是池斯年的烂桃花?

蓝玫瑰轻蔑地打量她,她跟舒雅长得还真有几分相似,不过跟舒雅比差得远了,池斯年选择一个长得这么像舒雅的女人当老婆,可见他对舒雅的长情,“苏小姐,穿着本该属于舒雅的华服,睡着本该属于舒雅的男人,感觉如何?是高枕无忧呢,还是惶恐不安?”

雪惜目光一紧,双手下意识紧握成拳,“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这张脸跟雅雅长得可真像,你确定池斯年向你求婚,是真的想娶你吗?”蓝玫瑰讥讽道,那个如谪神般的男人,会看上这样一个丫头?如果没有舒雅,他怕是瞧也不会瞧她一眼。

“你认识舒雅?她在哪里?”雪惜力持镇定,身体却在隐秘的颤抖。

蓝玫瑰看着她瞬间苍白的脸,“你放心,你很快就会见到她了,对了,听说你明天要跟池斯年去英国,临走之前,我有一个礼物要送给你。”

说完,她从手拿包里取出一条手帕来递给她,雪惜目光落在那条手帕上,迟迟没接,蓝玫瑰轻笑道:“你男人的东西你不会不认识吧,这是他掉在我那里的,为了找到舒雅,他连床都肯跟我上,你觉得你算什么呢?”

蓝玫瑰将手帕轻佻地塞进了雪惜礼服的领口上,然后道:“苏小姐,掂量掂量自己有几斤几两吧,象牙塔的生活真的是你这种人能拥有的吗?”

蓝玫瑰娇笑着扬长而去,雪惜气恼地将手帕从领口扯出来,然后提起裙摆追过去,一直追到门外,才追上蓝玫瑰,她喝道:“你站住!”

蓝玫瑰停下脚步,微侧过身来笑盈盈地看着苏雪惜,“还有何指教?”

“既然舒雅在海城,她为什么不出现?她如果还爱池斯年,看着他向别的女人求婚,她都无动于衷,那么这个男人对她来说已经可有可无了。还有,请转告她,不要故作神秘,我平生最恨的就是这样掖掖藏藏的人。有什么苦衷,站出来说,池斯年若还爱她,我拱手让贤。”雪惜气势凛人道,她知道她一辈子都摆脱不了舒雅的阴影,她时刻都在痛恨自己这张脸,为什么要长得像舒雅?

可是她不会怨天尤人,幸福是自己争取的,如果最后她还是输了,她甘愿认输。

但是现在算什么,舒雅躲躲藏藏不敢出来见人,吊着池斯年的心,让他始终放不下心中的执念,如果这就是她所谓的爱,她瞧不起。

蓝玫瑰盯着她,眼底神色复杂,须臾,她鼓起掌来,“说得好,那我们就拭目以待,如果池斯年还爱舒雅,请你兑现今天的诺言。”

蓝玫瑰走了,雪惜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夜色里,她仿佛瞬间被抽走了所有力气,脚下一软,跌坐在地上。她怔怔地看着手里的手帕,她如何不认得这条手帕?

那晚烛光晚餐,他单膝跪在她面前,温柔地抬起她的脚,拿手帕帮她将脚下的脏污擦干净,他那么小心翼翼地呵护她,可是这条手帕却出现在别的女人手里。

她知道自己不该怀疑他,可是为什么她的心还是涩得发疼?她承认,舒雅是她心中最大的隐忧,她若回来,她的生活势必天翻地覆。

但是她无法抗拒,就像她无法将舒雅的影子从池斯年脑海里赶出去一样,无论他多么爱她,他放不下的,始终是舒雅。

她好累,即使夜夜枕在他怀里,她还是不能安心,她感觉自己现在的幸福都是偷来的,迟早都要还回去。

她抬起手看着无名指上硕大的钻戒,钻石的光辉刺痛了她的眼睛,这颗钻戒,套住的终究只有她一个人。

眼前出现一双黑色牛皮系带皮鞋,鞋带散开,她抬起头来,看到池斯年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她心中一酸。无论何时,他出现时都带着一种高高在上的气势,而在他面前的她,始终这么卑微。

池斯年刚才跟李承昊他们在外面聊天,一个错神,苏雪惜就不见了。他一边跟李承昊说话,一边在大厅里寻找她的身影。

只要他不在她身边,她就出状况,池斯年已经被她整怕了。

李承昊瞧他心不在焉的样子,取笑道:“远兮,你看看他这副魂不守舍的样子,才分开几分钟,你要不要这样子?”

“人家新婚燕尔,我们要理解。”顾远兮亦笑,大哥这样子,好像真的陷进爱河里了。

“承昊,你的小吃货在那边招蜂引蝶……”池斯年话还没说完,李承昊已经拉开门冲出去了,甩得玻璃直响。

池斯年摸了摸下巴,“找我媳妇去了,远兮,你就在这里慢慢举杯邀明月,低头思佳人吧。”

顾远兮看着他得瑟的背影,顿时哭笑不得,有仇不报就不叫池斯年了。

池斯年走出去后,大厅里人来人往,有些客户见到他,他与之寒暄几句,然后上二楼去找她,二楼也没有身影,他站在二楼扶手旁,乔梦洁与陈森向他走来。

“池总,恭喜恭喜,准备什么时候办喜酒?”陈森举杯与池斯年碰了一下,乔梦洁不情不愿地也跟他碰了一下。

刚才看到池斯年向苏雪惜求婚,她恨得要命。苏雪惜身上穿的礼服,她再眼拙也知道那是意大利知名设计师VOVO亲自操刀的,全球只有一件,价值不菲。还有她脖子上的项链耳朵上的耳环,那些不是有钱就能买到的。

这些东西是属于她的,她不允许任何人抢走。苏雪惜,你等着,就算我得不到,你也别想得到。

乔梦洁这样想着,脸上绽开一抹笑,“池总,恭喜啊,雪惜是我嫂子那会儿,真是个温柔如水的女人,我哥跟我爸都很喜欢她。”

池斯年含笑道:“替我感谢令兄,谢谢他成全了我们。”

乔梦洁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差点没把酒杯捏碎,她皮笑肉不笑道:“池总胸怀宽广,能接受常人不能接受的事,也是雪惜之幸。”

“这有什么,我当她是被狗啃了一口。”池斯年无所谓的笑了笑,乔梦洁脸上的笑再也挂不住,心里恨不得将苏雪惜千刀万剐。

陈森眼神复杂地看着两人一来二去,他老奸巨滑,怎么会听不出来乔梦洁语气中的嫉妒,他不动声色道:“池总,上次那个工程,你们公司没拿下真是太遗憾了,政府最近要把办公大楼迁到阳明山,正在积极招标,池总有没有兴趣?”

“今天我们不谈工作,明年的事我们明年再说,陈局,今天好好放松一下。”池斯年举杯,陈森笑着跟他碰了碰,心底却十分不悦。

上次那项工程他根本捞不到什么油水,最近乔梦洁花钱如流水,他手头紧,又想诓着她给他生儿子,才诸多纵忍她,他要是拉到池斯年当冤大头,一定好好宰他一笔。

可是池斯年根本不上钩,看来他得另想法子了。

“陈局,乔小姐,你们好好玩,我先失陪了。”池斯年将酒杯放到一旁的托盘里,风度翩翩的离开了。

乔梦洁看着他潇洒离开的背影,恨得咬牙切齿。陈森偏头看着她,“梦洁,你对斯年似乎还没有忘情啊?”

“怎么会?森哥,我只是看不得他这么嚣张跋扈的样子,他可一点面子都不给你。”乔梦洁连忙换上一副笑盈盈的样子,“你堂堂税务局局长,他居然敢不把你放在眼里,森哥,我觉得你应该给他点颜色看看。”

“怎么给他点颜色?”陈森笑问她。

“你不是管税务吗,随便找个借口说他偷税漏税,也够他忙和半天了,不是吗?”乔梦洁挽着他的手臂,撒娇道。

陈森叹了一声,“你以为我不想啊,可是上头交代过,不能动他,你应该还不知道吧,他是省长宋衍生的亲儿子,他后台这么硬,谁动他都是死路一条。”

“那这么说,森哥你是怕他喽?”乔梦洁不以为然的撇撇嘴,爸爸在海城的关系盘根错节,池斯年一样扳倒了爸爸,这世上,真想栽赃一个人,不会找不到办法。

陈森被她的语气说得老脸有些挂不住,“我不是怕他,而是没必要跟他为敌,我相信海城也没人愿意跟他为敌。”

乔梦洁冷笑了一声,等你知道你儿子是怎么死的,你就会跟他为敌了。

池斯年下楼,又被几个相熟的客户拦住了去路,他应酬了几句,看见顾远兮走过来,他把人交给顾远兮去应付,他则向门口走去。

这小妮子到底去哪了?不安安分分待在大厅,又东跑西跑。刚走到门口,就有侍应生迎面走来,他拉住问他有没有看到苏雪惜,侍应生说她好像追着什么人出去了。

他皱了皱眉头,抬脚往外走去,远远的就看到她坐在台阶上,怔怔地不知道在想什么。这么冷的天,她连披风都没有披,就那么坐在那里。

他急步走过去,站在她面前,低头看着她,她似乎察觉到他的到来,缓缓抬起头来。那一眼,他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心口像被什么扼住了,闷闷的,他看着她冻红的脸,连忙脱下西服罩在她肩上,他蹲在她面前,柔声道:“怎么跑这里来了?不冷吗?”

她怔怔地看了他好一会儿,然后柔顺地靠在他怀里,池斯年心口莫名一烫,他拦腰将她抱起来,“不是想落跑吗?我们现在跑吧。”

“可是……”

他一眼就看穿她在想什么,“有远兮顶着,没事。”

雪惜窝在他怀里,顿感安心了不少,池斯年抱着她大步走出酒店,让人去把她的狐裘拿来,这时泊车小弟将车开过来,他把她放进副驾驶座,帮她系好安全带,见她盯着他怔怔地出神,他突然伸手在她脸上重重一拧,她吃痛回过神来,“干嘛捏我?”

“喜欢。”池斯年笑盈盈地关上门,转身绕过车头上了驾驶座,雪惜瞪着他,眼睛里波光潋滟,被他掐了的脸,气色红润,光彩照人。

“我发现你现在越来越幼稚了。”雪惜不高兴道。

“我高兴。”池斯年不以为意,现在的她眼睛发亮,比刚才那个茫然无措的小丫头有生气多了。他真想敲开她的脑袋瓜子,成天到底在想什么,一会儿阴一会儿晴的。

“……”雪惜无语,看着路边迅速倒退的街景,“我们现在去哪里?”

“去吃饭,有没有试过穿着这么正式的礼服去吃火锅?去英国之前,我特想解解馋。”车里开了暖气,很快就暖和起来,池斯年袖子挽得高高的,似乎要大战一场。

雪惜看着他那馋样,不由得笑了。其实跟池斯年认识之后,她从来没跟他去吃火锅。虽然他们也曾在路边的馆子吃过东西,但是她总觉得火锅店那种喧闹气氛他不会喜欢。

“我以为你不吃火锅的。”雪惜讷讷道。

“谁说的,以前在英国,有一家地道的羊肉火锅,每次我俩馋了,都偷偷去解馋,这算是国粹吧。”池斯年脸上绽开温暖的笑意,此刻的他,温暖得像邻家的大哥哥,再没有那种遥不可及的感觉。

“对了,给安小离打电话叫上她跟李承昊,吃火锅人多抢着吃才够味。”池斯年一边开车一边道。

“哦。”雪惜拿出手机给安小离打电话,那吃货还在抱怨怎么一转眼她就不见人影,她让她去老地方吃火锅,她的尖叫声差点没震穿她的耳膜,“你们丢下这么多宾客去吃火锅,太不讲义气了。”

“你小声点,我们老地方等你哈。”雪惜将电话稍稍拿离耳边,真是受不了她。

安小离泪流满面,“雪惜,你真是我的知音啊,这里全是甜食,吃得我快腻死了,我马上就来。”

雪惜笑着挂了电话,“他们马上就过来,这样把宾客扔下真的没关系吗?”

“没关系,只要你开心就好,走咯,吃火锅去。”池斯年眉梢眼角都挂着笑意,雪惜的心情也慢慢好起来。

他们到火锅店时,里面人满为患。外面还有好多人排队等。这家火锅店每晚都爆棚,不知道为什么有那么多人天天来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