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良秋的眼皮跳了跳。

嫡母找上门来，还说要与她商量事情，也不知是什么了不得的事。

她又虚虚应了一声，让梅香把嫡母汪氏先引到侧房坐着吃茶，自己则是赶忙清洗了身子，又胡乱地擦了干净，回头唤了柳絮进屋来帮忙。

柳絮给她穿着衣裳，顾良秋便迫不及待地小声问，“方才母亲有没有说是什么事情？”她配合着柳絮抬了抬手，又说，“或者母亲的表情如何？心情如何？”

柳絮一面帮她系着衣带，一面摇摇头，“倒没听到二夫人说了什么，当时等您的时候，全程都是面上带笑的，想来并不是什么坏事。”

顾良秋却是越发担心。

母亲觉得好的事，对她来说便不一定了。

因着汪氏在侧房候着，顾良秋也不敢多折腾，让柳絮给她梳了个简单的发髻再戴上了两只木制的花簪，便一身素雅地迎了出去。

到了侧房的时候，汪氏就站在屋子的正中，拿眼把屋里极为简单质朴的摆设看了又看。

庶女所住的地方，自然没什么好东西，墙上挂着的字字画画都是素日里顾良秋自己描的，并不是什么名家名画，至于什么古董花瓶及珍宝更是不可能。整个侧屋里头，也就灰色高几上插着的几朵淡黄扶桑花开得正好。

顾良秋过去便请了个安，汪氏回头就扶了她起来，笑容满面的，看得顾良秋心里又是凉凉的。

私底下，汪氏还没有过如今日这般对着她笑的时候。

汪氏笑吟吟地招呼：“秋姐儿先坐吧。”

顾良秋乖乖地坐在了汪氏边上的一条杌子上，后者则是唤了自己的丫鬟过来，不过是一个眼神，那丫鬟便自觉地拿出了自己的帕子在上头擦了又擦。

前后三四遍之后，汪氏才落了座。

顾良秋轻轻地拽了拽手里的方帕，心里头知道汪氏是看不上自己的地方；又瞅了瞅汪氏手边放着的一杯香气四溢的花茶，想来也不可能去碰的。

汪氏三十左右的年纪，保养得极好，她拢了拢头发，笑着说话。

“我听说方才你出门去了一趟，可有淋着了？”

顾良秋不免心里一跳，赶忙解释：“……正好今日到了让大夫看诊的日子，女儿便出去了一趟，用的是每个月给的月例。”

汪氏摆了摆手，十分和善，“看脸并不是什么坏事，我又不会怪你。”

顾良秋道了一声，“谢谢母亲。”

汪氏却又添了一句，“再说了，我也支持你能把脸看好，如此一来，以后刘家二少便会更喜欢你了。”

顾良秋一愣，抬眼看向了徐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