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一位能够算出国运的大师,就算皇帝在场听见他这席话,甚至还会拉拢他。
“了嗔大师,果然名不虚传。”郑佩云真心地佩服道,谋反一事已经过去了,再追究也没有必要,眼下最重要的是,了嗔知道多少:“那么敢问大师,我朝接下来的国运如何?”
大师笑道:“天机不可泄露,因为未来还在未来,且等着就是,知道太多并非好事。”之前的事已经过去了,所以了嗔才能够宣之于口:“不过。”他又说道:“如果陛下肯招揽贫僧为国师,贫僧也是愿意的。”
“哈哈。”这就有点趣味了:“我以为了嗔大师是个世外高人,并不想入主凡尘。”
“施主谬赞,贫僧只是个俗人,在大世界中,谁不是俗人?”了嗔眨了眨眼:“或许施主不是?施主究竟来自何方?”
“想套我的话?”郑佩云摇摇头,就是不说:“既然大师有意为陛下效力,何不拿出诚意来?”
了嗔说:“何为诚意?”
郑佩云说:“至少要让陛下觉得,你是有心为国家效力,而不是抱有私心。”
“施主真是傻话。”了嗔道:“这世上谁人或者不是私心?无私者根本不存在。”
“哪怕是佛?”他身为一个佛门弟子,难道不觉得不敬吗?
“哪怕是佛。”了嗔点头道,手里盘着一串佛珠,来回把玩。
他有时候给人的感觉,真的不像个和尚,倒是像一个贵族子弟,生来就养尊处优。
“那我直接问一个问题。”郑佩云思索了片刻,说道:“凉州开凿河道,吉还是凶?”
了嗔想了想,点头道:“大吉。”
郑佩云露出满意的神情:“那就好。”
“轮到贫僧问施主一个问题。”了嗔有样学样地道:“施主来自远方,是与不是?”
看他那极其想知道的小模样,郑佩云失笑,不忍心糊弄他:“是。”
“果然如此。”和尚得寸进尺地道:“远方有什么?”
郑佩云难得,能够和一个古人在一起回忆自己的世界,她说:“远方有发展,也有尽头,你们离尽头更远,我们更近。”
“不错,极盛则衰。”了嗔点头叹气道,脸上却有几分向往:“远方有和尚吗?”
郑佩云又笑了,说道:“有和尚也有尼姑,可是那时候的和尚只是和尚,再无其他。”末了还说了一句:“也没有像大师这般出色的和尚。”
了嗔摸着自己脸蛋:“施主是说贫僧俊美?”
“哈哈哈哈。”郑佩云才知道,原来了嗔和尚这么有趣。
在远方一直听着他们的谈话,还有女子爽朗的笑声,李奕在树下出了神。
原本听觉敏锐的郑佩云,因为和了嗔聊得专心而且开心,并没有注意到附近的男子。
直到谈话告一段落,那个人缓缓走过来,和自己四目相对。
“奕儿。”她唇边的笑容未减,眉梢还带着刚才的高兴。
飞扬肆意的笑和畅谈,才是属于她的世界,而不是方寸之地的后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