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佩云确实搬回了小跨院,这里还是跟之前离开的时候一模一样,并没有因为主人离开了一个月就脏乱了。
初雪稍微收拾了一下,主要是床铺和被褥。另外擦洗一下屋里的家具。
“二少奶奶,奴婢来就好了,您坐下歇着吧。”
看见郑佩云也动手收拾,初雪连忙不让她帮忙,可是郑佩云没有太强烈的主仆意识,她想动手就动手。
“没关系的,这屋子这么大,你一个人要收拾到什么时候?”
如果有银瓶……想起那个背叛了自己的丫鬟,郑佩云心情复杂。其实当这件事发生了以后,她就看出来了,银瓶是喜欢着杜敬羲的。
也怪自己之前没有察觉,还一味地叫银瓶去伺候杜敬羲……就是因为接触多了,银瓶才会动了情吧?
说不上怪罪和不怪罪,总之面对银瓶的时候,郑佩云已经不能用平常心去跟她交流,只能做到视她如空气,不理不睬。
杜砚走到门前,看见她们主仆二人在动手收拾屋子,这画面竟有几分令人心酸可怜。可怜这女子的遭遇,只怕是伤心透了吧?
他亦不知道自己过来做什么,若说安慰,好像轮不到自己这个做三叔的来安慰侄媳。
“三爷?”猛然看见杜砚的身影,郑佩云一愣,这人头上装了雷达吗?每次自己过来总能遇到他。
“怎地回来了?”对上她的错愕,杜砚明知故问了一句。
郑佩云苦笑,眼下阖府都只怕知道了吧,他怎么不可能不知道:“发生了点事,我过来这里住几天。”
和离是一定的,和离之后也不会继续待在杜府,这是郑佩云的决定,她已经想好了。
“嗯,那便住着吧。”杜砚那神情明显是知道的,只是他装傻罢了,那么郑佩云也不会自己拿出来说。
“没有打扰到三爷吧?”这个人就住在隔壁,虽然中间隔了一段距离。
“没有……”看她这里还在收拾,杜砚负手转身,走到廊下:“让你的婢女收拾,你一个主子做这些事成何体统?”
郑佩云心里难免迁怒,好笑道:“说得府上多么规矩似的。”
如果规矩的话……又岂会出现这种事情?
杜砚这么聪明的人,怎会听不出来郑佩云的讽刺,可是确实是杜家子弟愧对人家,被说了也就认了。
他说道:“抱歉。”对于杜敬羲的辜负,眼下再也不能装作不知道了。
“不必的,又不是三爷的错。”郑佩云微微低下头,这事儿跟杜砚没关系。
“他是我的侄儿,我是他的长辈。”侄儿等同于半子,眼下侄儿犯了错,就是长辈没有教导好。
往日里,杜敬羲也经常说要学习三叔,可惜是个痴的。
“三爷,此事既然已成定局,我便不想再说了。”郑佩云悄悄叹了口气,让杜砚的心里也跟着闷闷不乐:“我和敬羲是一定会和你的,以后我也不会再待在杜府。”
“你跟母亲说了吗?”她要离开杜府?
“暂时还没,明日一早再去找老太太。”郑佩云下定决心,这次是一定要和离干净。
“你又何必……”杜砚希望她与杜敬羲和离,但是她一个女子,离开了杜府上哪儿生活?
“三爷不必劝我,我心意已决。”郑佩云神情认真,流露出以前在职场上练就的坚毅,以及不可动摇的气场。
就连杜砚也没办法在这样的凝视之下,继续劝她留下。
因为自己没有资格,也没有立场。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郑佩云转身,不徐不疾地做着自己想做的事情……那样的女子显得更美了,有一种独特的风情,勾人心魄,却又无法靠近。
她始终是变了的,或者说眼下的她才是真正的她。
第二日一早,郑佩云打扮妥当,又去了老太太的荣喜院……她眼神坚定地望着这座熟悉的院子,有一种即将要远离这里的预感。
老太太看到郑佩云又来了,而且是独自一个人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