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杜敬羲眼下穿好了衣裳,躺在小榻上胡思乱想,睡不着觉。发现郑佩云站在那儿不过来,他心里颤了一下,然后小声地开口喊她:“你怎么不进来。”
“银瓶呢?”郑佩云四下里看了看,没有发现银瓶的身影。
“她,身子不舒服,回去休息了,叫我给你告个假……”怕郑佩云恼了银瓶,杜敬羲解释道:“因着你在小屋里忙,银瓶不敢打扰,所以就……”
“初雪。”郑佩云没有理会杜敬羲,反而喊了一声初雪。
这时候初雪还没离开,闻言就赶紧过来了:“少奶奶,您吩咐。”
“你去把银瓶叫过来,我在这里等她。”郑佩云反身出了外间,在桌子边坐下,顺手把油灯拨亮一点,一副要三堂会审的模样。
杜敬羲被她这副样子吓得不轻,连忙也起来,劝道:“那银瓶想必真的身体不适,姑姑就体谅一下,勿怪罪……”
“敬羲,你也坐着。”郑佩云拉了一张椅子,叫他也坐下来。
表情平静得可怕,非常可怕。
杜敬羲这回真的慌了神,他不知道如何是好,他真的懊恼得快要死了。
“姑姑,你……”他想问问郑佩云,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可是却不敢问出口,他很害怕。
却说初雪回了她们在凌云阁的厢房,这里平时不怎么住,多数时候都轮流睡在主子们的屋里的耳房。
她回来看见,银瓶正在沐浴,就觉得很好奇,之前不是沐浴过了吗,现在都深夜了。
“银瓶,你在沐浴吗?少奶奶喊你过去。”
初雪的声音,把浴间里正在穿衣服的银瓶吓了一跳,她心虚得很,哪怕是听见少奶奶这三个字,心脏都是一抽一抽地。
“少奶奶何故找我?”银瓶努力稳住声音问道。
“这我就不知道了,你过去看看,也许是有什么事情吧。”初雪在门外说道,说罢就在那等她。
“好,我一会儿就……就去……”银瓶咬着唇,表情快哭了,不知如何是好。
“银瓶你怎么了?”初雪听见她的声音不对:“身体不适吗?可要告诉少奶奶,她不会为难的。”
“……”银瓶心里很乱,从浴间走了出来,脸上还是有点苍白的,不过嘴唇却透着不同寻常的嫣红。
她抱着绝望的心情,踏出了厢房,去了正房。
郑佩云就在那里等着,看见银瓶那副模样走进来,她就心里有数了。但是这一瞬间并不是感到愤怒,而是一种叹息,世事弄人。
此刻的银瓶,浑身透着初经人事的脆弱,叫人看了不免心生怜惜。
那位刚刚夺了她身子的男人更是,心里懊恼又怜惜,觉得一切都是自己的错。
这副模样,又怎能逃得过郑佩云的眼睛,所以她才叹息了啊:“银瓶,过来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