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从鼻子里轻轻哼了一声,算是回应对方的道谢。
杜砚端起客栈里劣质的茶水,喝了一口之后又赶紧放下,因为他根本就没打算喝客栈的茶水,刚才是鬼使神差,一不小心就喝了。
“三爷真是个挑剔的人。”因着对方别扭的关心,郑佩云不想和他生气了,说这句话的时候带上笑容,算是解除僵持的信号。
“敢这般对我说话的,也就你一个。”听出对方明显的挪移,杜砚非但没有生气,眼睛也活络了起来。
郑佩云又笑着说:“难怪三爷不出仕,因为离开了平城,敢这样对三爷说话的人就多了去了。”
“你倒是聪明。”杜砚一下子沉了脸,显得不高兴起来。但是并没有维持多久,嘴角又上翘了,脸色变得跟六月的天气似的,一会儿风一会儿雨。
瞧着有些可怕,但是不知道为何,郑佩云突然觉得,杜砚只不过是只纸老虎。
“三爷既然夸我聪明,那就是承认了?”
“承认什么?”
“你是土皇帝。”郑佩云压低声音,说了一句。
“管着点你的小嘴。”杜砚用扇子指着她,警告道。
眼角却带着光芒和笑意,仿佛很得意自己是土皇帝这个事实。
“好,我也就对三爷说说。”郑佩云吐了吐舌头,装少女没有任何压力:“跟旁人却懒得说话。”
“嗯?包括敬羲?”杜砚瞧着她,却也有些嫌弃她以妇人的身份装少女。
“羲少爷还小,还是个孩子。”郑佩云说得那么自然。
杜砚一笑,又脸一沉,因为想到眼前这个是寡妇,是嫁过人的。所以她才那般自然地说杜敬羲还是个孩子。
“三爷?”
“爷饿了,吃完饭再说。”杜砚明显冷了下去。
郑佩云不明所以,只能感叹,这个人真的喜怒不定,很难伺候。
两个人吃了一顿勉勉强强的晚饭,此时天色已晚,越往北边,越能感到夜晚寒凉。
郑佩云跟着杜砚去了三楼的上房,环境确实比平方好多了。首先空间大了一半,室内的摆设干净整齐,至少看得顺眼。
瞄了一眼床铺,感觉也还可以。
“三爷,我在哪里打地铺?”郑佩云抱着包袱,站在屋里四处考察,不过最后还是要征求杜砚的意见。
“床下。”
屋里的是一张拨步床,有踏脚的那种。踏脚的宽度比单人床稍微窄点,跟沙发差不多。
上面铺上床单就可以睡觉。
可是郑佩云比较抵触,抽了抽嘴角,谁知道杜砚半夜起夜的时候,会不会一脚踩死自己。
主子床下的脚踏,通常是婢女睡的,方便随时伺候主子起夜和其他需要。
“我……”
“榻上有被褥,你自己看看怎么分。”杜砚坐在桌边,用小二送来的热水,自己泡茶。
“好,谢谢三爷。”被他一句话又拉回了思绪,郑佩云放下包袱,到**把被褥分好。
分出一部分用来垫脚踏,务必垫得舒服一些。
“客官,您要的热水。”两名小二抬着两桶热水进来。
屋里有隔间,可以洗澡和解手。
“三爷……”郑佩云看着热水,有点眼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