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前院的一个小厮跑来凌云阁,梧桐招待的他,据说是杜大爷杜麟,也就是杜敬羲的父亲,喊幼子过去一同用饭。
眼下杜麟的大儿子杜敬恒已成了亲,和媳妇儿容氏正是新婚蜜月的时候,杜麟便不让人去找杜敬恒,只命人找了杜敬羲过来。
杜家老爷子年事已高,喜欢安静,喜欢自己到处溜达,倒是很少跟子孙辈们相处。今晚杜麟在前院设宴,他也是不在的。
杜敬羲来,只见屋里有自己的父亲杜麟,以及三叔杜砚。
“爹,三叔。”少年笑盈盈地跨进来,模样潇洒地坐下,瞧了瞧满桌子的酒菜:“今个是什么日子?”
他爹杜麟说:“与你们县令谈成了西郊那块地,正高兴呢。”
杜敬羲听了也大笑:“那极好。”想到杜砚被自己爹拉着去帮忙,想必是帮了不少忙:“三叔跟爹同去,可是用三寸不烂之舌,说服了县令?”
“呵呵。”杜砚当即笑了笑,端起茶杯未曾说话。
不知道怎么地,这副模样令杜敬羲感到怪阴森地,禁不住脚底发凉。可是再仔细一看,三叔的面上也没有十分特别明显的冷意,怪事儿。
“对了,佩云姑姑刚才与我说,画画之事,不想劳烦三叔了,明个出门找个画师,这两日把底图滑出来……好像是这样。
杜砚端着酒杯,眼睛眯了眯。
这些天杜麟在忙生意,久未踏足后院,因此并不知道自己府上来了一位调香师。在席间听自个的儿子一口一个佩云姑姑,语气亲厚。
“羲儿,谁是佩云姑姑?”杜麟他知是后院的人,但是确实未曾听过。
“爹,佩云姑姑就是咱们府里新来的调香师,祖母将她招进府的,是个手艺高超的师傅。”杜敬羲向自己的父亲笑道:“儿子最近再着跟她学习调香之术,希望以后小有所成。”
“哦?”杜麟有些儿惊讶,他们平城竟然也有手艺高超的调香师?虽然作为商人,不过杜麟一向主张多读书,多学艺,他倒是对杜敬羲跟随郑佩云学习调香术没有异议:“只不知这位调香师是哪里人士?”
“佩云姑姑也是平城人,只不过出身农门。”杜敬羲说道。
“那真是,鲤跃龙门。”杜麟点点头。
“是呢,佩云姑姑虽然出身农门,但是并不显得小家子气,相反还十分大气。儿子可不是轻易服人的人,却对她不得不服……”杜敬羲侃侃而谈,不住地说郑佩云的好。
“羲儿。”突然杜砚轻咳了一声,这下子杜敬羲猛然回神,然后就看到了自己父亲紧皱的眉头,于是就再不敢往下说了。
“爹?”他口吻轻松地道:“我很喜欢调香,您知道的。”
杜麟这才缓缓开口道:“照你所说,这名女子很是出众,既然如此,又怎么会屈就于我们杜府?”
手艺高超的调香师,无论去哪都备受欢迎。但凡有点手艺的调香师都有几分傲气,不敢屈就于小门小户。
杜家在平城是首富没错,可平城也只不过是个不起眼的小城罢了。往北去步入中原,有更多发达繁荣的城郡。
“爹,因为佩云姑姑就是平城人,她一个女子,自是不想跋山涉水,离开故地。”杜敬羲理所当然地说道,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所说对错与否。
“这么说也有道理。”杜麟摇摇头,只不过是一个十多岁的女子罢了,没什么值得放在心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