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你还不明白“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他温柔凝视她因此话而僵硬的背影和停下的步子,风拂起发丝,乱了他的脸颊:“十三。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从步入朝廷的那一刻起我便料到会有今天。”
砚十三所有呼吸都似被抽走,声音浅不可闻:“我只知。忠不可负!他若要你死,非明君之举。我定以死觐见!”
他知道自己是劝不住她的,凝视了她良久,终才哑声说了一句:“你可知,前世,是谁杀了你。”
果然,她头也不回的脚步因此而僵,几乎有跌倒之势,风雪中,那白衣飘飘欲飞了一般。
君无言心痛如刀割,有些话,不能说,是怕伤害她。可是有些话,到了有些时候,若不说,便是害了她。他直直望着她的背影,轻声道:“前朝有高师指出砚氏十族内。必有一皇。你刚好是第十族。当年此事震惊满朝。”
可是,他说过他不信。她还记得当年那个只及她额头的少年天子对她说,他不会信那些谣言。
可是,为何到了这个时候,她却连开口解释反驳的力气也没有。
“当年确有此事,但真正隐藏在此事之后的却是你的身世。”他望着漫天白雪,仿佛又回到了那个阴谋诡计的朝野之中:“你是太后与你父亲私生下的女儿。当年,你父亲在相位上退下时便有了想要霸朝的野心,而太后从年轻时便仰慕你父亲。”
听着字字真话,她如五雷轰顶。白衣身影猛得转身,一双清亮眸是破碎的情绪:“……阿爹……”
“你父亲与太后之间的事本无人知晓,可还是被人撞见。这个人便是顾西辞的父亲。”他望着她眸色刹变,语气平平淡淡讲述着那一段过去:“太后有孕之后,你父亲这才借由辞官在未进过朝,而顾西辞的父亲当时因为富甲天下,经常送钱进宫。所以与皇上以友相称。他生性耿直,却也正是这个害了他的一生。”
她隐隐已猜到什么,可是脑子却乱的不容多想。
“不知怎的,后来先皇知晓此事,在太后临盆之即带人进去便将刚生下的婴儿给掐死。却不知,真正的婴孩被你父亲接回家,以他小妾与太后同日生产为名,名正言顺的带回了家。这件事。此后紧封。直至皇上登基。皇上何等精明算计之人,在未登基之前便召集曾服侍过先皇的人,一一严刑逼打,本想知道是否朝中还有未除去的党羽,却不知,竟逼打出顾西辞的父亲讲出那一段过去。”
后面的事,不言而喻。
皇上震惊之余大为愤怒。什么术士之言全是他安排的,而国库之事则是君无言提出,将顾西辞家满门抄斩,只留其子。
“他父亲曾对我有恩,我不能赶尽杀绝。只好劝皇上,留下顾西辞,令他活的如同乞儿,生前无亲,死后无坟。皇上才肯罢休。”君无言说到这时,内心百感交集。一双眸萦绕薄雾,似在思前事。
砚十三脸色已经煞白,手脚颤抖。她竟是当朝太后的私生之女。
说什么从小便被送入宫中由太后抚养,而阿爹和太后关系也甚为交好。一切没有理由的事在这瞬间全部有了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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