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临春眼中的那丁点怜悯,刺痛了王二牛的心。
眼圈通红的王二牛不甘的看着临春,“可是……你忘了,我没忘……”
颤抖着手将精挑细选才买回来的簪子从怀里掏了出来,王二牛没忍住一滴眼泪划过脸颊,只是淋着雨,也看不出到底是哭了还是没哭。
五十文钱的红包买的簪子,再怎么精挑细选那也不能好到哪里去。
不是是根包银簪子,花样也很简单,不过簪头做了五瓣梅花的样子。
王二牛却仿佛托着珍宝一样,给临春看,“我没忘,我还记得和你说好的,你忘了没事,只要我记得就成了。”
“我会对你好,一辈子……”
若是换了旁的情窦初开的姑娘家此刻此情只怕早已心软,只是临春的心仿佛石头做的一般,冰冷地打断了王二牛的话,“你若是仍不死心的话,便只当从前的那个临春已经死了,病死了。”
王二牛还张着嘴,眼睁睁看着临春毫不留恋转身就走。
别说没有回头,甚至连停顿一下都没有。
已经都五月快夏日了,这雨下起来居然还是跟冬雨一样冰冷彻骨,淋的他一颗心都快冻死了。
王全在石家做完了收尾的活计,赶紧回家来和姚氏一块寻王二牛,到处都寻遍了,哪哪都找不着。
把个姚氏给急的,直抹眼泪,“我说这傻小子怕是着了魔吧?等我寻着了他,非得好好教训他一通。哪有这样子,自个跑出门连个招呼也不打的?”
王全唉声叹气,心里却道,只怕是真的着了魔。
都这样子劝过告诫过了,还是不听,能有什么法子?
无奈的叹了口气,王全哑声道:“要不我再去石家看看吧?”
姚氏拿了袖子在擦眼泪,“赶紧的去,别闹出什么事来。到时候丢人丢大发了,连人也甭做了。”
王全点了点头站了起来,后背都有些佝偻。
正要往门外走,姚氏却又嚷嚷着让他带把伞,“外头下雨呢……”
王全应了,转了个身正要去墙角拿油纸伞,就听见背后的姚氏叫了起来,“二小子?你死到哪里去了?”
二小子回来了?
王全连忙转身,果然那个跟游魂似的淋的精湿从门外飘进来的人不是二小子又是谁?
姚氏本来是又急又气,如今见了王二牛凄惨的样子,心疼之下早忘了气和急。
“你这是怎么了?我的儿?”
王二牛的一张脸煞白,不知道是被雨淋的还是怎么的,一双眼睛更是空洞洞的,姚氏的整个心都慌了起来。
“爹娘都找了你半日,你这傻孩子,你到底去了哪了?怎么弄成如今这副模样?”
王二牛失魂落魄的瞪着姚氏看了半日,好像才认出了姚氏是谁,直愣愣地把手中的紧握的东西往姚氏手里一塞,“娘,您从前不是说想让我跟舅家的表妹成亲吗?您把这簪子给她,跟她说,我会对她好一辈子。”
什么?
姚氏看着手里方才被儿子硬塞过来的素银簪子,愣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