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面上,临春并没有明说。
毕竟朱氏和谢氏昨日才刚来,仅凭着一样晒瓜子的事,就说能看出她俩的真实品性来,那才真是假的。
时日尚短,临春也只是在心里有了计较打算,也得看朱氏自个争不争气。
临春常常来自家店铺里采购,这次又是要了五百斤的生瓜子,喜的杂货铺的老板娘眉开眼笑。
又听临春说的日后让他们送生瓜子,这还有啥问题?
自然是满口不迭地应了。
就连这次临春要的五百斤生瓜子,都拍了胸脯非要抢着给临春送去,连车费都不要临春多出半个子。
临春知道自家算是这杂货铺的大主顾,这也算是给大主顾的福利,客气了两句也就谢了人家。
不用自个押车回去,临春无事一身轻,又买了些炒瓜子要用的香料。
不过临春也长了心,既然她家要仗着炒瓜子发家致富,那么这炒瓜子的方子就至关重要,而她每次来镇上先是买了生瓜子就要跟着买香料。
若是有心人存心要打听,只怕轻易就能打听出来她究竟是买了哪几种香料。
虽然真等到炒瓜子的时候,每种香料放多少都各有讲究,可这若是厨上的好手已经知晓了要用哪几种香料,只要多试几次这分量也能勉强试出来。
所以,临春在买香料的时候就刻意多买了几种其实炒瓜子用不着的香料,另外还买了些旁的东西混肴视听。
若是旁人要来打听,只怕也会被她这样子故布疑阵给弄糊涂了。
实在是眼前的好日子得来不易,临春宁可再三小心也是不为过的。
买完了炒瓜子要用到的东西,临春又去布庄给朱氏和谢氏扯了几块粗布,好做衣裳。
朱氏和谢氏是被发卖出来的,身无长物,昨日洗了澡换下了脏衣裳都没有一件能替换的衣裳,后来还是穿的林婆子和方寡妇的旧衣裳。
从前石家也苦,这林婆子和方寡妇的旧衣裳那是真的旧衣裳,虽浆洗的干净,可补丁打补丁的,看着就是挺寒碜的。
先不说自家的下人,走出去也是代表着自家的体面。
临春也不是会苛待人的人,如今手上有钱,几块粗布真花不了几十个钱,她还是十分舍得的。
朱氏捧着布料,心里有说不出的滋味。
她是真的能感觉的出来,姑娘虽然一口一个守规矩什么有赏有罚,可她能感觉到姑娘待她们跟从前县官府里的主子不一样。
她没啥见识,真要她说她也说不上来什么道道。
不过她能感觉出,从前在县官府上虽然听着体面,可主子们待她们这些下人,就不是当人看。
对主子们来说,她们这些下人不过是个物件是个玩意儿,再说的不好听点,只怕也是拿她们当畜生看。
朱氏就亲眼瞧见过,一个伺候何夫人的小丫环因为失手打碎了何夫人的一个玉镯子,就被何夫人命人打了个半死。
最后连府里都没让待,直接带着伤就被发卖了出去。
朱氏刚被发卖过,知道在人牙子手里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那小丫环身上还带着伤呢,只怕还没被人买下呢就要熬不过去丢了性命。
虽然只是在石家呆了一晚上,可朱氏能明显感觉到石家待她们是拿她们当人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