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沉烟敏锐的感应到他的情绪,轻轻拉住他的手,一根根勾住他的手指,柔声道,“皇上此举有试探之意?不过将军也别担心,我知道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
贺景梧怔了怔,却摇头,继而摸着她的头笑起来,“你想说,你知道怎么应对皇帝来保持与我一致?沉烟,皇上……他有着过人的洞悉人心的能力,你呀在他面前还瞒不住什么,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傅沉烟有些发窘,讪讪一笑,贴过脸去在他手边蹭了蹭,娇声问,“那将军发愁什么啊?”
“陶大夫说你身子虚,胎像不稳,要多躺着。”
竟是这个,傅沉烟失笑,心口更软,“我看陶大夫刚才那意思,倒是不太要紧,我是进宫面圣,又不是随君围猎,不要紧的。”
贺景梧见她满不在乎的样子,也跟着笑。
见他缓和过来,傅沉烟又再接再厉痴缠了会,才问起陆家的事情。
贺景梧也没隐瞒,长话短说,算是把事情简述给她。
“陆捷以厌胜谋逆,想讨太子欢心,最后证实只是一人所为,与太子无关,已经削品级为奴,赐酒自尽了。”
“陆大人的罪名太多,且证据确凿,处死刑,三日后决。”
傅沉烟忍不住问,“白天听你说,陆大人与人合谋弑君?这是与陆捷的厌胜有关?”
贺景梧眼神闪了闪,低低一笑,“不错,有个巫婆到衙门告陆大人言而无信,赖账不给。”
“陆大人赖账?”傅沉烟有些不信,陆家怎会缺钱?
“那是个巫婆。”贺景梧提醒她,“她本该死的,但是命大,从陆家逃了出来,却又贪财,舍不得远走高飞,到衙门报案,说是陆家让她治病,许诺千金做诊金,谁知翻脸不认人,把她敢出门不给了。”
傅沉烟目瞪口呆,“这巫婆是嫌自己命长?”
贺景梧眨眨眼,勾了勾唇,笑而不语。
傅沉烟明白了,但她有些担心,这件事会不会给贺景梧带来隐患,莫名其妙冒出来一个巫婆,恰巧连接了陆侧妃和陆家,为弑君提供一个实打实的人证,眼下龙颜大怒,群臣激愤,自然无碍,将来要是被发现遗漏什么,难免牵扯出贺景梧。
“别担心我。”贺景梧看出妻子的忧虑,解释道,“此事厌胜一事从头到尾完全与我无关,皇后想要陆捷的命,又不放心陆大人,怕他将来把怨气记到太子身上,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弄个巫婆出来。”
“那你?”傅沉烟知道贺景梧的性格,他厌恨陆捷已久,不可能一点动作也没有,何况,那天从宫中回来,她记得清楚他的反应。
“那天送去撷芳园的一斛珠,是陆捷买通何侧妃身边的一个宫女,让她做的,又让那宫女哄着柔公主送过来。”
傅沉烟点点头,既然已经买通,让宫女悄悄取何侧妃用过的一个盅,以及和御膳房打个招呼,说何侧妃想在一斛珠中加些罗汉豆,这都不是难事。
但是,“果真只是罗汉豆?”
贺景梧冷笑,“当然不是,除了罗汉豆,还有一味可致女子无孕的毒药。”
傅沉烟大惊,久久无言。
“于大夫查出一斛珠中有这种毒药,禀报皇后,这才使皇后大怒,非杀陆捷不可。”
傅沉烟又一次恍然大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