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傅沉烟和薛妈妈详细商议了薛砚之和杏花的婚事,聘礼嫁妆的都一应从简,两人的八字早在前些日子就已经合了,十分般配。
薛妈妈当天就回去城外村里修葺院落房子了,临走时,傅沉烟给了她一包银子,薛妈妈坚持不要,说自己这些年也攒着不少,刷墙买家具还是够的。
傅沉烟笑道,“薛妈妈不必跟我客气,您攒的那些暂且先收着,将来他们小夫妻要生儿育女,花钱的地方多着呢,也不急在这一时,要我说,薛妈妈您只管收好自己的钱,端看两人孝顺您了、遇着难处了再拿出来不是更好?”
傅沉烟一力担下他们婚事的所有花销,自有她的想法,杏花是她的丫头,不说像嫁女儿一样,总是像妹妹一样吧,自己务必得抬足了她的身价,让她骄傲的嫁过去,相对而言,薛砚之就是外人了,自己这么说,就是在时刻提醒薛砚之,要善待杏花。
至于吉日,却没定下。
薛妈妈坚持让傅沉烟选日子,傅沉烟再三推却不过,只好接过这重任,可这良辰吉日不好选,一则自己不懂这黄道之学,就算应下来,也要请行家算一算,再者,她心里还有一件大事没定下来,故而迟疑。
贺景梧的身世之密突然揭开,本是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幸运的是,并没有宣扬开,而且因祸得福的使大夫人回首醒悟,发现了贺景梧的好,母子二人的关系渐趋缓和,这也是件奇事,本来么,大夫人处处看这儿子不顺眼就是因为他这身世,没想到彼此折磨、挣扎了二十多年,又因为这个身世而化解矛盾。
不过,贺景梧与大夫人之间的母子关系融洽了,他与皇帝之间的君臣关系却因此处于破裂的边缘。
贺景梧的意思很明显,为了避免冲突,乃至于控制不住造成难以回头的悲剧,还是离京回避的好。
傅沉烟支持他的决定,这就意味着,很可能要离开这久居的京城。
到时候,杏花与薛砚之怎么安置?吉日时间会不会和离开的时间冲突?
傅沉烟没想好这个问题,所以难以敲定,她想等贺景梧回来,先确认了他的安排再说。
薛妈妈走后,傅沉烟又把杏花叫来,把几页写完字的纸递她手里,叫她自己看着置办用品,“但凡妆奁大件我都给你准备好了过半,其余的也都列了清单,另外一些小件装饰,我不给你做主,女孩子家的东西,各花入各眼,还是要你自己挑喜欢的才好。”
杏花低头看清单,见一样样写得细致齐全,哭了起来,将纸一丢,“奴婢不嫁了。”
傅沉烟惊讶,继而扑哧笑道,“胡说什么,你这会说不嫁,砚之还不疯了?”
“四奶奶对奴婢这么好,奴婢不舍得嫁人。”杏花抽泣。
“这丫头傻了,你嫁了人,难道将来就不见我了?难道我就把你堵在朴景园外不见你了?两者不相干的,你只管好好过日子。”
杏花只管哭。
傅沉烟替她擦了泪,笑着往外推,“别哭红了眼,出门去,别人见了,还当我欺负了你,我岂不冤枉?”
杏花瞪她一眼,勉强收了泪。
傅沉烟叹道,“让梅巧陪你去吧,你们俩一起说说话、逛逛街,算是各得其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