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沉烟面带惊讶在旁边坐下,问,“二婶找我有事?”
“沉烟,昨天委屈了你,我心里过意不去,想着该跟你……说一声。”
二夫人变得拘束,可是话到嘴边,也没把“赔个不是”说出来,在牙关换成了“说一声”,只是说一声罢了。
傅沉烟笑了笑,害羞似的,低头不语。
二夫人见她没有面露不悦,又道,“我知道你是个通情达理的好孩子,此事过了便罢,莫要放在心上……”
傅沉烟仍是笑而不语,心里却觉得这话说得太轻了。
“对了,二弟妹,昨天曾夫人走的时候,说是回头就来商议休书之事,今天来了吗?”大夫人突然打断二夫人的话。
二夫人大囧,老脸都开始烧起来,她确实是有意把事情说轻一点,其实是要淡化傅沉烟受到的伤害量,但大夫人突然开口,分明是逼她断绝。
她不是不想断绝,但曾夫人带着曾氏离开后就再没有消息了,她也不能过去,怕事情出意外,自己要是说得太满,不好自圆其说。
场面有一点点尴尬。
大夫人脸色冷下来,“这事还是早点处理的好,时间越久,越出问题,我看这事儿不要拖了,叫二弟登门一趟就是。”
二夫人不好说什么,低声说是。
大夫人也没继续紧逼,只是若有所思的道,“听说许家姑娘已经快三个月身孕,再不快些进府,等显了怀,外面就难免有人嚼舌头。”
这是在提醒二夫人,许姑娘都已经怀里你二房的孩子,再拖下去就要把贺家的门楣拖下来了。
二夫人除了低头应是,实在没话可说了。
傅沉烟也没指望她真的为自己做主,万一事已定居,曾氏必休不可。
三人又半尴尬半无聊的说了几句,傅沉烟就告辞了,当着二婶的面,她也没多说,道了谢则罢,只是转身之际,恰好大夫人扭过头和身后的小丫头说什么,露出一只别在华发间的簪子,甚是面熟。
二夫人原本也要走,看她提出来了,便不说了。
下了台阶,被阳光与热风一起兜头兜脑裹住,忽地恍然,大夫人那根簪子可不就是自己才送来的那根嘛。
霎时,她胸口像是被阳光晒得发烫的一池水填满,整个五脏六腑、整个人都浸泡在其中,暖暖软软,偎贴温柔,连眼泪都不必流出来,在心里就已经融为一体。
从九榆堂回来没多久,崔妈妈就来了,说老太爷找她。
傅沉烟立即带着承凤和承麒过去,只见老太爷仍是坐在廊下,上前笑,“这是我的错,昨天没有带孩子们过来,祖父这是想念孙子了吧。”
老太爷笑着接过承麒,道,“这几天太热,不用过来,我是想起个东西了,特意给你。”
“祖父要送我东西?”傅沉烟笑问,很是困惑,好好的给东西做什么?奖励还是弥补?
傅沉烟想了下,约莫是昨天晚上大夫人和大老爷把曾氏污蔑自己的事说了,老太爷这是想给自己点心理补偿。
老太爷吩咐崔妈妈进去拿,很快就捧了个小盒子出来。
“这个是什么?”傅沉烟困惑不已,只见拿盒子极小,看着挺久,不知装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