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老爷和二夫人呢?”
杏花又一声冷笑,“已经焦头烂额了,听说就眼见着二少爷和二奶奶打成一团,劝也不听,拉也拉不开—估计也没人敢去拉开—还能怎样?不过,奴婢听说,二少爷说了好几条二奶奶该休的理由,什么不悌不睦、心肠歹毒,什么婚后数年无子为不孝,还有分家什么的,那些门外听的下人们也听得稀里糊涂。”
傅沉烟听罢也不惊奇,前面几条都是虚的,无论如何,自己和贺景梧没有把曾氏作恶的证据摆出来,有关曾氏的为人如何也只是或好或歹一句话。
倒是这无子不孝是个正儿八经的理由,但小夫妻还年轻,难说以后也不会有,贺景醇可以拿这一条来纳妾,却不太好因此休妻。
至于分家,傅沉烟也早就看出来了,曾氏惯于强势,先总揽二房账目,后有频频进击大房,为的可不就是一个“权”字和一个“钱”字?
不过傅沉烟还是略有惊讶,曾氏之前的野心路人皆知是想踢开赵氏,成为合法的贺家下任掌权主母,也就是一统大房和二房,昨天还在梨花面前得瑟说贺家迟早在她手上,怎么一转眼这目标就变了?
傅沉烟沉吟良久,还没说话,恰好贺景梧回来,被打断思路,她摆摆手让杏花先出去。
贺景梧脸色不太好,似乎有什么烦恼之事,进门见傅沉烟面前放着的半盏凉茶,顺手就端起喝了。
傅沉烟正在给他斟一杯新茶,见他毫不介意喝了自己的残茶,略显脸红,还是把新斟的茶递过去。
“外头热,将军多喝点水。”
贺景梧点点头,来者不拒又一饮而尽,可见确实是渴得狠了。
傅沉烟心疼,拉他坐下,自己就拾了把团扇,一下一下的给他扇风。
大约是团扇扇风,把傅沉烟身上淡淡清香吹拂入鼻,沁人心肺,贺景梧原本微微蹙着的浓眉逐渐舒展开来,他抬手揉眉,揉出个温柔痴迷的笑容,顺手把小妻子搂在怀里亲昵一番,香玉满怀,到这时,才真的把愁绪丢开。
“将军今天去哪里了?”傅沉烟像是随口一问。
贺景梧挑眉轻笑,“不是听你的话去提督府了吗?”
傅沉烟似笑非笑瞅他一眼,她是不信这个话的,但贺景梧不说,她就不问,眼下两人要面对的焦头烂额的事情太多,反正他是个有主见的人,有些事就别追根刨底了。
“刚才,听杏花说,二叔二婶那边吵闹起来,你回来的路上听说了吗?”
贺景梧神色淡然,“嗯,我知道。二哥要休妻另娶。”
傅沉烟讶然,这个事是下午刚发生的,他都不在家,怎么就知道了?真的是回来的路上走一趟,就听来这么清楚的闲话?
贺景梧看她一笑,继续往下说,“二哥几个月来,与吏部员外郎许大人走得很近,常去许家喝酒,一来二去,不知怎的与许家姑娘生了情义,如今许姑娘未婚先孕,许家急了,频频催婚,二哥与二嫂矛盾已久,只是积压未发,他原本想接许姑娘为妾,但二嫂不同意,惹他怒气,变了主意,铁了心要休妻,娶许姑娘为正室。”
傅沉烟吃惊不小,她先前也听说了贺景醇在外养的女子是个清白人家的女儿,可万万没想到,竟是朝廷命官的千金小姐,这事儿就棘手了,要是贺景醇不给个满意的名分,许家定不会罢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