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沉烟又点了点头,“大奶奶的死瞒得很紧,知情者不过寥寥,现在因为时过境迁,更无人多嘴了,她想要把事情重新挑起来,总得有个由头。”
杏花紧声问,“那四奶奶打算怎么办?”
傅沉烟摇头,“怎么办嘛,现在还没想好,且看她接下来有什么动静吧。”她想了想,又问杏花,“你先说一说去傅府的事情。”
杏花如实答道,“今天大少爷不在家,奴婢去问的大奶奶,大奶奶说,书院里这种打架的情况很多,只要不是打得某一方缺胳膊少腿,一般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是五少爷这事,来得蹊跷,又发展得迅速,怕是有人故意的。”
“五少爷乖巧得很,没可能刚到书院就醉酒,醉就醉吧,还伤人,伤得还是陆家人,而且还赶得巧,曹夫子不在,瞧瞧这算计得,怎么能是意外?”
杏花问,“这么说,是有人故意要挑起贺家和陆家得矛盾?四奶奶知道是谁吗?”
傅沉烟沉吟道,“不过就是与东宫那些个利益相关的家族罢了。”
尚没有证据,她也就没把话说出来,却在心里数了数。
冯家应是不可能下手,且不说冯悦清与贺闻蓁目前还算战友,单是以冯、贺两家的渊源,冯家也不会蠢到挖自己的根枝。
何侧妃在东宫多年,不上不下的,虽然由于柔公主的原因还算稳当,但也绝对说不上得宠,她的娘家在京城也不是豪门,口碑也还可以,没有胆子仗着女儿那点子颜色骄横跋扈,现在贺闻蓁做太子妃不久,正是她树立温柔贤良、不争不抢好形象的大好机会,断不会让娘家主动招惹贺家。
剩下的只有陆家和罗家。
罗侧妃是皇后的侄女,以皇后对贺闻蓁、对贺家的恨意,做什么伤害报复的事都不足为奇,但偏偏就不可能是她,贺景梧的身世虽然成了皇后心口的一根刺,但以她的睿智,绝不会往外透露分毫,不会假手娘家,贺景昭虽是贺家五少爷,那毕竟是庶出,皇后还不至于自贬身份拿一个无足轻重的小男孩玩这种小把戏。
倒是陆家,从他们通过点心下毒、大婚前送娃娃等事情来看,极有可能通过亲戚来给贺家制造麻烦,对,就是制造一些可大可小、但是让人分心烦躁的麻烦。
“大奶奶还说了什么?”
杏花道,“大奶奶说,曹夫子说五少爷是他的门生,就算说错什么、做错什么,也是先由他关起门来教训,已经把五少爷带走了,曹夫子护短是出了名了,这种行为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连书院的监管先生都无可奈何。”
傅沉烟失笑,她正是知道这一点,才通过傅嘉正夫妇求到曹夫子面前的,记得很多年前,傅嘉正也在书院折腾出个不大不小的事,结果曹夫子连傅家都没通知,自己一伸手就把傅嘉正护在身后了,直到两个月后的中秋,傅嘉正回家,傅家的长辈才得知,惊得目瞪口呆,三位老爷当天就一起去书院道谢。
“那个受伤的姜生,怎么样了?曹夫子给谈妥了赔偿么?”
傅沉烟想得明白,不管幕后黑手是谁,表面上都是贺景昭醉酒行凶,这一点,曹夫子也别想全抹平,贺家要怎么还击,那是后话,但在书院,总该有些表示,来作为皆大欢喜收场的标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