挪开几寸,她又停下,谨慎地回头望傅沉烟,见她依旧沉睡入梦,这会儿只怕喊两声也未必就立即醒来,这才大了胆子,快步转入帘子后。
屋子里极静,反而衬得窗外知了呱噪得惊心。
很快,梨花又出来了,手里并没有多什么东西,但眼底似乎闪动着兴奋和得意、以及确认后的安心。
她长长的吐了口气,对着紧闭双眼没有意识的傅沉烟做了几个或怨、或恨、或傲慢的表情,然后又恢复成平常的低眉顺眼,在傅沉烟对面不远处的小锦杌上乖巧坐下,恭恭敬敬的守候。
傅沉烟并没有睡太久,就被吵醒,因为杏花回来了。
杏花一进门就看到梨花坐在傅沉烟身边,吓了一跳,下意识就瞪直了眼,不轻不重的喝道,“梨花,你怎么在这?”
梨花倏地跳起来,恨恨地望了眼杏花,赶紧耷下脑袋,后退两步,“四奶奶让奴婢在这里的。”
杏花警惕的盯了她半晌,“好了,你出去吧。”
梨花咬牙,一声不吭的出去了,出了门,在杏花看不见的地方,猛地回头,无声的骂了句什么。
杏花抹了把汗,凑过来仔细检查傅沉烟,从头到脚看了一遍,像是没有不妥,略略放心,再一抬头唬一跳,却见傅沉烟正睁着眼笑看她。
“四奶奶真是的,怎么醒了也不说一声?”杏花抱怨,又凑近去,“您没觉得哪里不舒服吧?您怎么让梨花进屋里来了?她不是……”
傅沉烟支着胳膊坐起来,“我知道,正是知道,才特意让她进来。”
杏花极聪明,惊问,“是不是出事了?”
傅沉烟点点头,拉她在身边坐下,把拙心园意外见闻说了一遍。
杏花脸色大变,一跃而起,又惊又怕,“四奶奶,您好大的胆子,居然独自进去拙心园!万一是二奶奶设的一个陷阱呢?您这么进去,岂不正好落入?就算没有陷阱,万一被发现,二奶奶和梨花都是心狠手辣之人,她们俩要是为了封口,要是……要是……”
她越说越害怕,急得话都说不利索了,只是眼泪汪汪的直跺脚。
傅沉烟心中感动,又将她拉到身边坐下,柔声安慰,“你放心,我心里有数,二奶奶刻意趁着正午酷热,园中无人走动才悄悄去的拙心园,她做的这个事极是隐蔽又仓促,断无可能费心设计,万一被发现,我自忖可以安全脱身,她要害我,也不容易。”
杏花略略松口气,仍是埋怨她不该冒险。
傅沉烟又道,“你看,后来在九榆堂外见到二奶奶,我心里有了防备,自然堵她滴水不漏,倒不是我怕她才不敢承认,而是我手里没有把柄,也不知她究竟意欲何为,不便多早暴露自己。”
“是该如此,下次四奶奶外出,务必带上奴婢或者梅巧。”杏花放下心,忽又蹙眉,“梅巧还没出来呢?”
“不急,给她足够的时间。”